尹蔓：&ldo;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rdo;

&ldo;我怎么说的?我说的话都有一个前提，你得……&rdo;

&ldo;我得去读书。

&rdo;尹蔓苦笑，&ldo;我知道。

&rdo;

她被他揭穿，本不愿谈太多关于自己的事情，此刻也有些心累，不再去编些有的没的谎，掂量着说了实话：&ldo;我得罪了人，现在不能回昭市。

&rdo;她坦白道，&ldo;我不敢告诉您，怕您觉得我是个累赘。

您对我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我也不想给您惹麻烦。

&rdo;

她都这么讲了，如果明智的话，他就不应该再问下去。

不料姜鹤远道：&ldo;我从来不怕麻烦。

&rdo;他气定神闲地夹起菜，&ldo;什么人?&rdo;

&ldo;我不想说。

&rdo;

姜鹤远想了想：&ldo;那晚在醉生跟你求婚的人?&rdo;

尹蔓诧异：&ldo;你怎么知道?&rdo;

&ldo;他对你做了什么?&rdo;

&ldo;什么也没做，&rdo;尹蔓岔开话题，&ldo;总之我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先生存下去，至于上学，&rdo;她搅搅碗里的饭，&ldo;先不说我根本交不起学费……别，您别说帮我交，欠钱的滋味我受够了，不想再多背一份债。

&rdo;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这世上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和生存比起来，学习于她而言早已不那么重要。

尹蔓不想依附于任何人，她这么多年比谁都能理解&ldo;做人得有底气&rdo;这句话，连自立都困难，谈什么更高层次的追求?

姜鹤远：&ldo;假设你说的有道理，但没有高中文凭，没有身份证，你初中毕业证应该也没带吧，你觉得在云市能做些什么?还是去办个假的?&rdo;

尹蔓不敢说自己的确在网上查了怎么办假证，就是要做仿真的得花不少钱，但也只能迷人眼，一碰机器就露陷，要全真的没有关系还做不了，她正在纠结中。

她心里门儿清，嘴上却虚张声势：&ldo;我有手有脚，什么不能做，世界上那么多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又不是只有你们那一行才是有价值的。

&rdo;

姜鹤远没有辩驳，只是不急不缓道：&ldo;考个大学吧。

&rdo;

考大学。

这个词离她过于遥远，尹蔓一时竟有些没反应过来。

姜鹤远和她提到读书时，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当他说出&ldo;考大学&rdo;三个字，仿佛一下把&ldo;读书&rdo;这个抽象的词具体化了，变成了看得见的未来。

一瞬间甚至让她想起小时候，外婆坐在餐桌前一边擀面一边笑眯眯地问她：&ldo;囡囡以后想读北大还是清华啊?&rdo;

她认真地写着作业，闻言迷茫地想了半天：&ldo;我哪儿也不读，我就读离外婆最近的。

&rdo;

&ldo;囡囡真乖。

&rdo;外婆喜笑颜开，抱住她左亲右亲，捏住她的小鼻子，&ldo;我们小蔓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到时候让外婆享福都享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