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当年与娘偷尝禁果，而他并不知娘的肚子里有了她，后来才知道娘不知怎么嫁给了顾老爷

他说他无意中听见顾家的一个下人说四小姐身上有那样的胎记，所以便寻了来

他说他欠下了巨额赌债，迫不得已才来与她相认，只要她拿出银两来，便不会告知天下

于是她给他了一次银两。

接下来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无数次

不够。

顾雨盼看着那露出来的一点点衣角，不够，这还不够证明是他。

&ldo;好可怜啊。

&rdo;她柔弱而悲悯的声音响起。

在人群里的她永远是人们的焦点，她所到之处，无人不认识她圣女顾雨盼。

所以她开口了，旁边立刻有人应声道：&ldo;圣女，你怎地也来凑这热闹？有死人的地方晦气梅儿丫头，还不赶紧带你家小姐回去。

&rdo;

&ldo;无妨。

&rdo;她有礼地对着那人微微欠了欠身：&ldo;古大叔，里面这人是&rdo;

&ldo;工匠李富贵，人称李四。

&rdo;古大叔忙摆了摆手道。

小圣女就是知书达礼，对他这样的粗人也恭敬有加，丝毫没有半点瞧不起。

原来那人全名叫李富贵，连名字都比别人俗气顾雨盼在心里讥讽一声。

&ldo;可是，都面目全非了你们是怎么认出他来的呢？&rdo;她站在那里，似乎因亲眼见到死人而唇色略白，一双乌溜溜的大眼里又透着几丝不解与好奇。

小孩子就是好奇这些东西。

古大叔怜爱地笑了笑：&ldo;这李四呀因为常赌老欠下一身债，都没什么人愿意与他来往。

之前倒是有几个同行匠人与他走得近，但那几人前些日子不巧也都死了。

他为了还赌债都把祖屋都给卖了，自己一个人住在这破旧不堪要倒不倒的房子里。

&rdo;

见她仍一脸认真地听着，古大叔又多讲了些：&ldo;这房子里除了他也没其他的人来刚才有两个胆子大的小伙子去翻了翻，虽然脸都被砸扁了，但翠红楼咳，他有个熟人说他背后有块黑胎记是他，错不了。

&rdo;

又是胎记，怎么又是胎记！

怎么大家都知道那人的胎记！

那个对外泄露她身上有胎记的下人早死在被她制造出来的意外下，顾家知道她身上有胎记的也死的死残的残了，又听人提到胎记，顾雨盼眼中倏忽掠过一丝阴狠。

那翠红楼是妓院吧。

真恶心。

&ldo;真可怜。

&rdo;顾雨盼听到这里便开始眼里涌泪，长长的睫毛扇子般眨了眨，有湿意渗透其中，看起来格外纯善：&ldo;古大叔，我出银两，你们去把他抬出来安葬了好不好&rdo;

这不过死了一个赌鬼，有什么可怜呢？他们的小圣女就是善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