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辛家的大门依旧紧闭着，余舒摸了摸锁头上落的灰尘，惊讶于曹子辛竟然没有回来过这里，又想起昨天和今天那张熟悉的脸，用嘲讽的神情看着她，陌生得让她气闷。

站在曹子辛家门口，她忽然地就想起勉斋的曹掌柜，邻家的曹大哥，温和而友善的像是一个老朋友，以至于她每逢困难都不自觉想到他。

这可真不是个好习惯。

自嘲地一笑，她拨了拨门锁，余舒转身去敲赵慧家的大门，来开门的竟是贺芳芝&ldo;贺郎中？&rdo;

&ldo;小余？&rdo;

看到对方，两人俱是惊讶，贺芳芝侧身让她进来，探头瞧了瞧门外，把门关上，低声问道：&ldo;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出不来吗？&rdo;

余舒看了看屋门，小声道：&ldo;慧姨怎么样了？&rdo;

&ldo;好多了，刚才吃过药，隔壁胡嫂回去做饭，我在守着。

&rdo;

余舒点点头，从怀里掏出来一包银，递给他，&ldo;这些钱您帮我交给慧姨。

&rdo;

贺芳芝一愣，&ldo;你不进去吗？&rdo;

&ldo;不了，我进去，不晓得该怎么和她讲，&rdo;余舒摸摸耳朵，把钱推给他，声音有些发闷，&ldo;要是慧姨再问起我，你就告诉她、告诉她我好的很，不是故意不来看她，是家里管得严。

&rdo;

贺芳芝看出来她为难，就安慰道：&ldo;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rdo;

余舒情绪低落，没听出来他话里别的意思，道了谢，又看了一眼屋门，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贺芳芝回到屋里，赵慧就靠在床头看着他，眼里有些难过：&ldo;是不是小余来过了？&rdo;

贺芳芝点头，拿了钱袋给她，赵慧眼圈霎时就红了，垂泪道：&ldo;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没有生在一个好人家呢&rdo;

贺芳芝抬手拍拍她肩膀，&ldo;好人会有好报的，你不就是吗？别伤心了，她说会回来看你的。

&rdo;

把钱给了赵慧，余舒全身家当还剩下十两，她在后街上的成衣铺子里，挑了一套合身的男装，把身上这件裙子换下了，让掌柜的保管，就出门租了马车到泰亨商会总馆找裴敬。

她路上给自己卜了一挂，算得人和，到了地方，正巧裴敬在后院坐班查账，一个人一个屋子，桌上却只放着三本账目。

&ldo;家里的事解决了吗？&rdo;裴敬放下手里的算盘，揉了揉眉心，余舒鲜少见他亲自动手，却没好奇的心情。

&ldo;还没有，我给先生送卦来了，&rdo;余舒掏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出来，放在桌上。

&ldo;咦？这上面怎么是五天？你不是只能算近三天吗？&rdo;

余舒站在桌对面，笑笑道：&ldo;我是说能保准三天，没说算不出往后两天。

&rdo;

裴敬听出她话里玄机，眼睛一亮，点头道：&ldo;送来的正是时候，商会明天有一批货要走水路，对了，你既然来了，我就先把钱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