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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晚陈谴在家,徐诀占着茶几写作业,留着眼尾一隅间或抓一把陈谴的身影,瞅见对方睡袍微动朝他走来。
好像是新买的睡袍,很衬肤色的燕麦白,灯光稍微暗点就能凭空想象出对方不着寸缕的好景致,再暗点,仿佛就能在地毯上勾一场天雷地火。
不过灯色亮堂,天雷地火没勾成,陈谴的手搭住他膝盖捏了捏,说:“让一下。”
徐诀以为他也要坐,便侧了下身,陈谴跪在地毯上拉开茶几抽屉,手探进去翻找满屉名片。
作业写不下去了,徐诀撂了笔问:“你找名片干什么?”
陈谴头也不抬:“找几个老主顾。”
一个不成,还几个!
徐诀也不想干涉陈谴私事,但不问心里难受:“找老主顾干嘛啊?”
“约出来喝几杯,聊聊。”
陈谴挑了两三张名片在手里攥着,徐诀隐约瞥见那些名片上面的职位,什么设计顾问,什么建材经销商,什么家装总监…… 这是购置了新房?在装修阶段了?装修完之后呢,要搬进去了? 徐诀伸手要抓陈谴衣摆,谁料人已经站了起来,他没抓住衣摆,倒是勾住了陈谴的一截脚腕。
陈谴险些摔倒,低头看握在自己脚腕上的那只手,手背青筋蔓延,再看手的主人,徐诀眉眼压低,不知道在委屈个什么劲。
他抬脚用脚掌轻踩徐诀的小腿,说:“松开。”
徐诀还是握着,拇指将陈谴脚腕骨后的那颗浅痣捻红了:“是不是我住你屋,你嫌烦了?”
陈谴脚下失了轻重,不小心蹭到了徐诀裤裆上,他来不及解释,不可思议地问:“我就约人侃几句,你哪里得来的破结论?”
“我以为……”
徐诀手一松,拖来沙发上的抱枕盖自己裤裆上,“行吧,我继续写作业了。”
“徐诀。”
陈谴看着他。
“徐诀?”
徐诀心道,陈谴怎么变声了。
“徐诀!”
手肘被同桌施力一杵,徐诀另一只手没握稳笔杆,红笔啪嗒掉在地上。
他没顾上捡起,撑着桌沿儿从座位上站起,白素珍在讲台上觑他:“还没下课呢,这就神游到食堂了?讲讲语法给我穿上 手机没握稳,顺着掌心滑落砸在脚上,敲得那截脚腕骨生疼。
惊诧、欣喜、意外,种种情绪交织,徐诀一时无所适从,毕竟半个月来陈谴淡漠的态度他都看在眼里,眼下局势扭转,高兴之余他更怕被捉弄。
尽管迫切,他仍是捡起手机谨慎地问一句:哪个酒店? 对方没说话,直接传来一段视频,镜头正对徐诀所落脚的酒店大门,画面轻晃,扫过灯光斑斓的沿街商铺,须臾后定格在一只拎着蛋糕盒的手上。
徐诀再没迟疑,扔下手机就去穿衣换鞋,怕陈谴等得不耐烦,中途还拿过手机敲下回复:我马上下来。
在酒店大门前等待的几分钟里,陈谴的脑海中快速翻页般掠过很多,为什么会来,见面要说句什么,如何故作镇定,没打扰对方休息吧。
其实这些问题在得知徐诀要去竞赛的那天开始就考虑过许多遍,但心境与今天完全不同,今天从坐上来这一趟的车起,陈谴就保持着一种自知荒唐却难掩兴奋的心情,以至于奔波而来,脚心摩挲得滚烫,指尖却还是冰凉的。
徐诀年纪小不懂,陈谴自己不可能跟着不懂,可他也怕付出满腔炽火后换来的是重蹈覆辙,于是只能吝啬地一点点给,观察着对方的眼神和举动一点点试探,稍有不妥就尽数收回来,绝不做捅破窗纸的那一方。
酒店大堂侧方是两座电梯,片刻间其中一双门开了,颀长的人影从里闯出,不消几秒就跑出大门奔下台阶在陈谴面前站定,喘气时唇边打出一团厚厚的白雾。
陈谴向来废话不多说,在这里枯等五六分钟,早被冷风灌得全身僵冷,便省去对面前人的嘘寒问暖。
他瞥见徐诀抓着件外套,手里拎着蛋糕不方便,陈谴就抬起一个手臂支使人:“给我穿上。”
徐诀这段时间堆积的阴郁一扫而光,他抖搂开外套帮陈谴披上,先套袖子,再扯拉链,扯到最顶时手松开一瞬,绕到陈谴颈后将毛领子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