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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凌在薛弋寒的书房里跪了两三个时辰仍不得起身,她往日早就讨巧卖乖,今日愤恨的很,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薛弋寒亦懒得理她,平城不大,但西北防线甚长,天天各处文书递来。
他日日掉不得轻心,从练兵到钱粮,桩桩件件都要自己过目才成。
下午去了薛璃那耽搁半日,一堆文书看到深夜还没批完。
鲁文安来了两次,说的都是废话,无非就是拐弯抹角看薛凌又咋了。
见着好久还跪着,抓着人就问咋了。
都说不知道这小崽子咋了,他心急火燎的串来串去,倒与送药的老李头撞个正着,手疾眼快没让老李头溜掉,一把拎住老李头颈边衣服,差点将他提起来。
道:“你是贴身的人,崽子咋了。”
老李头向来就怕这类蛮夫动手动脚,忙不迭的回了一句:“小少爷推着后院那位闯祸了。”
鲁文安就又跳了脚连声咒骂:“病秧子怎么还不死,成日里欺到崽子头上。”
老李头吓得药都端不稳,心想这病秧子死了你家崽子才真的要完。
但他惜命的很不敢多说,见鲁文安松了手赶紧扯着两条腿跑了。
薛凌在地上跪的晕晕沉沉,应付着薛弋寒的各种质问。
为何推了薛璃、日常教导为何。
她一会说兔子,一会念君子。
“扶弱、上达、求诸己、矜而不争……”
念着念着,她又仰起来脸来看着薛弋寒再不说话。
她算什么君子?她又与谁争了?眼见得薛凌满脸桀骜,薛弋寒就上了火,抓了桌上鞭子动了手。
薛凌新伤叠着旧伤加之又饿真的晕了过去。
薛弋寒亦拂袖而去,想着她醒了会自己回。
鲁文安再来瞧时,见房内毫无动静,也以为薛凌去歇下了。
待前尘这事给父子关系打了个死结,还来不及解,薛凌身上又状况百出。
她终究是个女儿家,到了年岁,那些女性特征开始春笋般的冒出来,她羞且怕。
然而薛弋寒一心按着自己长大的路子养着薛凌,身边又没个妇人,每每薛凌提及,他便按自己的方式将薛凌的状况藏了起来。
不是没想过让薛凌恢复身份,但他看着薛璃就觉得放不得薛凌,起码现在放不得!
他私下找了个唱戏的让薛凌用假声说话,教了薛凌将胸口束得比练武的男子还要平,又不惜钱财配了药丸让薛凌每次月事复用。
这种药并不伤身,只剧痛难忍,效用是让薛凌的月事一刻钟就能结束。
如此短的时间实在很难让薛凌有什么破绽。
一句谎言,不过寥寥数字。
可是为了圆这个谎而做出的事情,只怕罄竹也难书尽。
薛弋寒偶有担忧,又很快的将念头压下去。
薛璃此生习武无望,只盼有一天能生个儿子寄在薛凌名下。
薛家世代良将,万不能断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