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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无人。
屋里无人。
圈里灶间里没有,柴垛秫秸垛后边也没有。
天白的头发嗖嗖地竖了起来,像老鼠一样乱停乱窜。
他从案板上操起一把菜刀,撩开北屋的炕席,又撩开厢房的炕席,寻找必须砍杀的东西。
他心里万分冷静,如果堂兄果真做下了,又让他抓住了,他就剁了他!像切瓜一样剁了他。
他想杀了母亲!
他想起北屋后山墙的菜窖,脑袋咣咣地裂起来。
窖口捂着盖子,不像有人。
捂得这么严紧,不可能有人。
去年芦花鸡就让他误封在里面,被烂菜的霉气熏死了。
想到死鸡,他提刀的手有些打软。
挪开木盖子他看到了扶梯,看到了几束萝卜和一团浓浓的黑。
他回去以刀换了把手电,下决心钻了进去。
只迈了三节梯格他就靠在那儿不动了。
昏黄的光柱照射着土豆堆,和土豆堆旁的几条麻袋。
娘和堂兄并着头,丑恶地缩着身子像是承着天大的冤屈和愤怒,要给人世一个黑暗的放纵的反抗。
两人已不醒人事,但醒着的听到了合二为一的光滑的呼吸声。
杨天白以悲愤的心情做了一件从未做过的事情,他为他四十四岁的母亲穿上了裤子。
把她背到北屋的炕上以后,他已经不准备去背另一个了。
他闭紧了院门,考虑要不要把窖口堵上。
想了想终于没有做,懒得做,因为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力气。
他苦笑着傻子了似的看着菜刀的亮刃儿,想用脖子好好地在上面试一下。
纯净的空气使王菊豆睁了眼,又闭上了。
意识尚未清醒,嘴唇喃喃地要说什么,几个让天白不忍听的字眼儿便随着口涎一块儿流了出来。
&ot;天青,我憋闷呀……要死啦……&ot;
母亲求助的手在席子上抓来抓去,勾起了残破的苇片,咔咔的像是喉骨断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