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乔安娜，你需要知道一个前提，那就是我们选作成为同伴的人，并不都是热爱人类的家伙。

&rdo;

伊利亚从沙发上站起，绕过茶几，站在落地玻璃前，正对着乔安娜，直直地看着她的双眼，声音似是来自极远的地方，却又近得直接在心口回荡。

&ldo;刚才你听到了吧，那个叫做亚特伍德的孩子说的话？&rdo;

&ldo;……听到了。

&rdo;

&ldo;他可是自愿投靠吸血鬼的，甘愿抛弃你口中的……&lso;人类的荣耀&rso;。

&rdo;

乔安娜一怔，猛抬起头，看着无比平静的伊利亚。

&ldo;想问为什么？我也不清楚为什么。

总之他在十九世纪末的一个夜晚，苦巴巴地跑到地下，说是被人类逼迫地不想再活下去了，求我们把他变成吸血鬼。

&rdo;

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让乔安娜无言以对，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也不知道应当如何评价。

沉默片刻，她还想再问些什么，可伊利亚已经从亚特伍德的话题中跳出去了。

&ldo;另外，长亲‐‐也就是对他们进行了初拥的吸血鬼，对于你来说我就是你的长亲‐‐长亲的负面情绪会很大程度地被他们继承。

始祖都仇恨人类，所以始祖制造出的吸血鬼也同样仇恨人类。

如此这般一代代下去，几乎每只吸血鬼都对人类心怀恨意了。

于是，自成一派。

&rdo;

&ldo;可我没有……&rdo;乔安娜小声嘀咕了一句，像是在反抗一般。

&ldo;你不仇恨人类。

你仇恨我。

&rdo;伊利亚淡淡道。

他并不把乔安娜的恨意放在心上。

或者说，他根本不觉得这份稚嫩的恨意能走到多远。

乔安娜抬眼，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却不能读出他的心思。

她想，可能她真的需要几百年的时间，才能拥有一双毒辣的眼，洞悉所见的一切吧。

她垂下眼，不再看他：&ldo;到你了。

&rdo;

伊利亚绕着桌子走了两圈，又回到了乔安娜面前坐下，微俯下身，将视线同她处于同一水平线。

他试图看着乔安娜的双眼，但她始终在躲着他的视线。

无果，伊利亚再度坐直了身。

他像是有些困扰的模样，沉思了很久才问道：&ldo;你会说德语吗？&rdo;

&ldo;一点点。

&rdo;乔安娜想也不想就给出了答复，虽说她根本不明白这问题有什么深意。

伊利亚了然般点了点头，复指向她，表示自己这一轮的问话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