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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我哪有哭。”
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季语白快速扫眼四周,耳旁喧闹哭喊声如数灌入耳朵。
她视线落在宝座后的一方空间,那里暂时无人过去有方小隔间,里面物什一应俱全,平日供病弱的皇帝休息处理公务,大概是走得急,皇帝的私章都未拿走,清寂的立在一方桌子上。
此处,正好可容宫玉桑躲避。
她抱着宫玉桑朝着内里跑去,将他小心翼翼放在隔间里的软塌上,她检查伤口,所幸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只有少许血丝渗出来。
探手进入宫玉桑衣襟,从里面掏出一个瓷瓶。
她见宫玉桑服用过一段时间了,据宫玉桑说是御医开的保胎药。
小小的玉瓶子,她都捏不稳,掉落了两次。
颤抖着指尖捏开木塞,倒出药丸,结果不成半瓶全倒在地上,淅沥沥全落在在身上、地面上。
季语白眼泪吧嗒吧嗒流的更凶了,心肝肾像被人拿根棍子在里面捅,全身都在发痛。
她像对待稀世珍宝般,捏起裙袂上的四颗药丸,送到宫玉桑嘴巴。
血迹沾到了她指尖,她感觉指尖快冰冻了,僵硬着无法动弹:“吃了它。”
宫玉桑肚腹传来一阵阵抽痛,冷汗浸湿了头发,他抿紧了嘴巴,突然想到什么,瞳孔微缩,眼中生出少有的决绝:“今日吃过了。”
这里面瓷瓶里面不是保胎药,是落胎药。
一天吃一颗,吃了小半月了,胎像已不稳。
他如今受伤体弱,一次四颗下去,肚子的孩子就真的没了。
临到门口最后一脚,这一刻,他后悔了。
好像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忽然就动摇了。
季语白从未辜负他,从未亏待他,从未欺辱他。
而他的血亲却一次又一次将他推入悬崖,摔得筋骨断裂啊。
‘季语白’三个字在嘴巴里咀嚼,身上很痛,甜味在口腔中蔓延,破开了尘封的心房,一束光照进去,那里亮起来,刹那间开满了勃勃生机的鲜花,散发出欢喜的甜香。
“你开始宫缩了···,不吃保胎药容易···”
季语白眼泪流的快成了白帘子,说不下去了。
她喜欢宫玉桑,也喜欢这个还未见面的孩子。
她一直满心欢喜的盼望着与这个新生的小生命见面。
“鱼鱼,你别担心,孩子会没事的!”
宫玉桑忍着痛诱哄的着说道:“我不会拿孩子开玩笑的,你相信我。”
季语白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了那日季父在祠堂里的话,一字字一句句缓缓再脑海中冒出,她嘴巴里艰难挤出几个字:“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