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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冲笑得腼腆,对着他的兄长行了一礼,再不理会旁人,大踏步去了。
太子殿下重拿轻放,河阳王既去,热闹也就散了场,在场之人心照不宣,纷纷安静离场。
杜擎对元衍道,“杨琢睚眦必报之徒,此一番可有的要闹。”
元衍笑说:“那不是如你的意,我晓得你爱看热闹。”
杜擎咋了咋舌,诚恳道:“此言差矣,热闹得是别人的才好看,千万不能扯上自己。”
他叹了口气,“莫说我,便是你,岂能独善其身呢?”
元衍神色不变,“没办法的事。”
杜擎望天长叹,“谁说不是呢,都是没办法的事,想想就头疼,我是一点都提不起精神。”
这些个他不爱谈,总有他爱谈的。
“你说,河阳王匆匆离场,是去了哪里?”
元衍不假思索:“平宁寺。”
杜擎惊奇,“去平宁寺做什么?”
“河阳王生母于平宁寺殒身,他时常去那里,今日自是要去。”
“河阳王最得圣心,坊间皆言乃其母之故。”
杜擎又要问,“这位贵人,我知之甚少,你既是天家近亲,想来要比我等,不妨告知,解我饥渴。”
河阳王生母系谁,实乃一桩悬案,不知姓名,不明来处。
平宁寺年长的女尼讲她风华万千,尽态极妍,能得帝王宠幸,美貌自不必多说,杜擎想要知道更多,他料想元衍知晓些旁的秘辛,可想不到他却只是轻飘飘说——“我哪里又知道呢。”
识清觉得不安。
柳絮吹的到处都是,好像永远扫不干净似的,她攥着扫帚,眼皮毫无预兆地疯狂跳动起来。
这只是一个极其平凡的午后,同昨日或前日没有什么分别,天气干燥,风吹着树叶,哗啦啦地响,有些躁热。
识清不由自主地望向那扇禁闭的房门,攥扫帚的手握的更紧——“这画我是仔细描的,同之前并无不同,你自己不也这样说,如此一来,根本不必忧心,你不说我也不说,这世上便没有其他人知道此事,你自然无恙。”
湛君描画那几日,识清就在一旁看着,她清扫时很多次仰头观望,仔细回想了,没瞧出假的同真的有什么不同,就如湛君所说,她其实是可以放下心来的,可是她就是不能安定,她就是觉得事情会败露,有把刀悬在她脖子上,等着要她的命。
识清快要疯了。
她已经是一根绷紧了的弦,只要再轻轻勾一点,她就要断了。
可是脚步声由远及近,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