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语，眼睛又飘开，过一会儿才重新看着我，定定地说：&ldo;你不是一直想去它乾城么？正好罗什决定去莎车游学，会经过那里……&rdo;

&ldo;罗什！

&rdo;我打断他，狂躁地想将胸中的一口闷气全吐出来，&ldo;你还不明白么？我要走就是因为不想再跟你待在一起。

&rdo;

他眼神一黯，垂下眼帘，凄清地一笑：&ldo;原来如此。

&rdo;偏过头，吸一口气，静静地说，&ldo;那就让弗沙提婆照顾你吧。

他虽然莽撞，但对你是一片真心……&rdo;

&ldo;罗什！

&rdo;我真真有些气恼了。

聪明如他，为什么到现在都还不明白。

&ldo;这算什么？把我推给你弟弟么？因为他更有资格名正言顺地跟我在一起？罗什，我不需要男人照顾，我自己……&rdo;

&ldo;艾晴……&rdo;他突然抬眼看我，浅灰色的大眼睛里，竟跳动着刺人的光，&ldo;怎样才肯留下……&rdo;

我张嘴，话未出口，大颗的泪先滚落。

&ldo;我……&rdo;再张嘴，仍是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ldo;我……&rdo;

我扭头，我不要让他看到我哭，可是，我怎么忍得住？怎么忍得住？

&ldo;艾晴……&rdo;他的声音听上去脆弱不堪，纤长的手臂向我伸来。

我闭上眼，落进了一个颤抖的怀抱。

触到他胸膛的那一刻，头顶上传来微弱的颤声：&ldo;十年了，只换来这几个月的相守么？&rdo;

那一刻，我终于无法遏制，号啕大哭了起来。

罗什，罗什，为什么我爱上的是你？为什么我们相爱却不能相守？为什么我当初同意这该死的穿越？

我在他怀里哭得昏天黑地，染湿他的褐红僧衣。

他的暖透过衣服熨烫着我的脸，多希望这个暖暖的怀抱是个随时都可以靠的地方。

&ldo;艾晴……&rdo;他把我稍稍拉开，对着我的眼。

两串泪珠涌出，顺着狭长的脸，在微微有些青色的削尖下巴稍做停留，重重落在褐红僧衣上。

泪水化开，染成一朵朵深色小花。

&ldo;这是罗什此生第三次哭泣。

第一次为母亲，有你在身边，罗什第一次知道，心里苦时，能有个人陪着多好。

第二次，是父亲离世的那一晚，罗什一个人偷偷跑出城哭，那时，多希望你在身边啊。

&rdo;

&ldo;我在的……&rdo;我泣不成声，透过泪湿的眼迷朦地看着他，&ldo;我一直在……离你不远的地方，直到你天明回去……&rdo;

我又被他搂进怀，这次，他不再像以往一样轻柔，他的手臂传来一阵重过一阵的力气，似乎要将我融入他的胸膛。

我几乎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伸出双手，环住他精瘦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