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方祖忙道：&ldo;能瞒着你什么，不过是看着天色晚，不放心罢了。

&rdo;说完一顿，又感慨道：&ldo;当初我力排众议，在家中设馆，又请了先生来教你们读书。

那几个儒师没有不夸你聪明的。

唯有枫林先生说你心性阔大，不适合读书科举。

如今看来却是枫林先生看岔了，这次你能考中县试，我跟你娘都很高兴。

如今眼看着要接着再考府试，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先跟褚先生学上两年，等把握更大些的时候再接着考府试。

&rdo;

齐鸢听他拐弯抹角，虽是肺腑之语，但重点却都在最后那句上，心下一琢磨，倒是猜到了一些：&ldo;爹是觉得孩儿这次府试考不中?&rdo;

齐方祖&ldo;嗯&rdo;了一声，&ldo;府试不像你想得那么容易，这毕竟是扬州六县两州一起考，就连考棚都装不下这么多考生，每次都是要分成两三拨的。

要不然哪来这么多人年年都考，考得头发白了还过不了府试?&rdo;

&ldo;可是孩儿是县试案首，比旁人的把握要大许多，顶多是名次差些罢了。

除非知府故意不给我中。

&rdo;齐鸢边笑着说话，边留意齐方祖的表情，&ldo;爹，咱家是不是跟知府有些过节?&rdo;

齐方祖沉默着不说话，眉头轻轻皱起。

齐鸢问：&ldo;我之前落水的事情，钱起宗就说跟他家的客人有关，咱家原本就跟钱家不合，是吗?&rdo;

他说完见齐方祖没否认，一想齐方祖今天的态度转变，又试探道，&ldo;这几日钱知府可是为难爹了?他私下说了什么?&rdo;

&ldo;他们家可是一方大员，哪能跟我齐方祖说什么。

&rdo;齐方祖重重地&ldo;哼&rdo;了一声，背着手在书房来回走了两圈，最后道，&ldo;咱家怕是有些麻烦了。

&rdo;

这事还要从齐鸢出事说起。

当时齐鸢失踪一天后，被一个船家从河里捞起来，报了案。

县衙当天便派了仵作过来，因齐鸢当时两手微张，头髻紧，手脚指缝里都是泥沙，口鼻内也是水沫血污，腹肚稍胀，因此断定是生前溺水而亡。

泥沙和肚内的水都是挣扎呼救所致。

又因他脚上的有圈勒痕明显，因此推断有可能是被人谋害的。

人命大案，洪知县连夜开堂去审，然而查来查去，事情却始终没有个说法。

齐方祖那几天全靠一口恨意撑着，整日往县衙跑着，询问案情进展。

齐家族里的人也到处打听。

后来各处听来的线索越来越多，矛头纷纷指向在钱知府家做客的韩秀才。

齐方祖便去求洪知县。

洪知县前两天还见他，等到第三天头上，竟就闭门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