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一切，说到底，都是阿诚自己的选择。

&rdo;明楼正正衣领，&ldo;阿诚十六岁随我去巴黎，学艺术，学音乐，学经济，如果不是为了国家，哪怕是为了国家，我也没有想过把自己的弟弟填进去。

所有的路，都是阿诚自己选的，我明楼，虽然让他吃饱穿暖，也不敢居功，阿诚的今日，是他自己挣来的。

&rdo;

&ldo;那你为什么拦着他?&rdo;方孟敖站着，明楼坐着，他居高临下。

&ldo;我拦过么?&rdo;明楼意味深长地看着方孟敖，&ldo;说句托大的话，若我真的拦着，方队长，你未必能够知道，你弟弟还活着。

&rdo;

25

这话说得，太过胸有成竹，太过自得了。

&ldo;阿诚的消息，是美方的人给你的吧。

&rdo;明楼晃晃杯里的茶，茶叶飘了些许上来，他从来不喝外面的人泡的茶，&ldo;有时候，找到了自己的同胞兄弟，未必是什么好事。

&rdo;

方步亭沉下了脸，&ldo;明先生这话，方某不明白。

&rdo;

&ldo;方队长不好好想想，无端端的，美国人，知道阿诚是你兄弟?&rdo;

明楼放下茶杯，正视着方步亭，&ldo;民族危难之际，中华儿女，奔走在救国的路上，殊途同归，我相信方老先生有很多不得已，自然，我走这样的路，遇见的不得已，比起您来，只多不少。

可惜阿诚四处奔走，一条走私线路经营多年，经手倒卖。

人前人后背了多少骂名，千辛万苦地转运出去，到头来，被自己人指着脑袋，说是叛徒。

&rdo;

这件事，明诚并不知情，然而串联起来想想，便知道当初美方的人，不和他接头的原因了。

震惊，诧异，一下子淹没了方步亭的眼眸。

&ldo;当然，方老先生在这样的位置上，想要保持中立，并不是易事。

&rdo;明楼一张一弛，收发有度，&ldo;不过您要知道，我不是在抢您的儿子，阿诚走到今日，首先是他自己，其次才是我明家的人，自然，他也是方家的儿子。

&rdo;

方孟敖完全，完全都不能理解其中的门道。

他只知道，他的兄弟，亲生的兄弟，就注定只能是他的兄弟，三十年前他无力保护，三十年后，他绝对，绝对不能放手。

&ldo;你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不许小弟回方家。

&rdo;方孟敖还是直挺挺地站着，&ldo;说什么是小弟的选择，他真选，你放人么?&rdo;

明楼眼睛都没有抬，&ldo;你就这样，逼着你的小弟，在生恩养恩之间抉择?置他于何地?他是抛弃养育他二十年的明家，还是不认生身父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