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案头上一摞比一摞高的文件，都是找地方财政伸手要钱的。

钱一笔笔地下去，不知有多少不见踪影。

&ldo;大哥?大哥?&rdo;明诚从外面回来，见明楼似乎又在沙发上睡着了，看看时间，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了，便蹲在一旁轻声唤他。

&ldo;没睡，躺躺罢了。

&rdo;明楼坐了起来，明诚拿了外套给他，&ldo;我今天去了缉私处查账……&rdo;

想了想，明诚自己都嗤笑，&ldo;那些账目做得真不像话。

&rdo;

&ldo;是你不好糊弄罢了。

&rdo;

&ldo;我是肯定要被糊弄过去的，人家的上头有人。

&rdo;明诚在财政司两月，把各处人等的背景关系摸了个门儿清。

&ldo;不该拿的，但是必须拿的，就先收下，记账结册吧。

&rdo;明楼对于党内的争斗比明诚更清楚，然而他在日本人，汉奸，甚至美方之间周旋多年，倒头来，和自己的同胞虚以委蛇，总觉得力不从心。

&ldo;我知道。

&rdo;

&ldo;还有，&rdo;明楼深吸了一口气，&ldo;组织上有了新的任务。

&rdo;

明诚凑近了明楼，附耳上前。

&ldo;即日起，南京地下党组织由眼镜蛇接手负责，青瓷为其下线，整合南京地下党员及行动小组，掌握国统区南京地区经济情报及军事情报，发展可能的特殊党员，必要时候，为党的事业献出一切。

&rdo;

&ldo;是。

&rdo;

34

方孟韦真的从那日起，日日都亲自接送木兰上下学。

木兰不肯，但是她不知道疼了她十五年的小哥，日日都肯让她骑在脖子上的小哥，竟然也会有那么不近人情的时候。

闹也好，哭也罢，哪怕她直接上手打，方孟韦都寸步不让。

&ldo;我开的家里的车，也没有穿警服。

&rdo;方孟韦紧紧地抓着木兰的手腕，&ldo;别闹了，没有用，你好好上课，放学我马上接你回来。

&rdo;

一分钟也不让木兰在学校多呆。

木兰刚开始的时候，在学校门口就能和方孟韦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