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是难事，有老师的推荐信。

&rdo;梁经纶一贯是温文尔雅的，说话也慢，&ldo;谢同学也在?&rdo;

&ldo;来找孝钰的。

&rdo;何其沧说道，&ldo;孝钰先帮你收拾一下东西，你到我书房来，她们两个姑娘说自己的话去。

&rdo;

&ldo;是。

&rdo;

孝钰把木兰带进了自己的屋子里，推她到梳妆台前坐好，&ldo;你看看你的脸。

&rdo;

&ldo;花了就花了。

&rdo;木兰抬手擦了擦。

&ldo;你小哥又说要把你送到外国去啦?&rdo;孝钰想起前些日子里木兰打电话给她说的事情，&ldo;你家里不许你参加这些事情，你不参加便是了。

&rdo;

&ldo;那你呢?&rdo;木兰知道孝钰的很多事情，孝钰也不瞒她，&ldo;以前在重庆尚且如此，你现在在燕大，是不是也……&rdo;

&ldo;学生也有学生的力量，都是中华儿女，总要有一条正确的路去走。

&rdo;孝钰告诉过木兰一些事情，但是有更多，木兰是不知道的。

她其实也很庆幸，自己的父亲不知道，或许是知道了，却不说。

&ldo;现在的斗争形势很复杂，学生运动也不是你表面上看见的那个样子。

&rdo;孝钰替木兰拆了辫子重新梳头，&ldo;你哥哥也有你哥哥的无奈……&rdo;

&ldo;孝钰，你还有……那些书么?&rdo;

&ldo;以前不是给过你，你不是……&rdo;

&ldo;我不带回家看，我在你这儿看看好不好?&rdo;木兰说道，&ldo;孝钰，我真的不明白……大哥不是任何的党派，小哥是国民党，还是警察，阿诚哥他……甚至是个军统里的人，他居然和我说，他专门查共产党……&rdo;

孝钰的手脱力了一下，甚至扯断了好几根木兰的头发，&ldo;那他……&rdo;

&ldo;他最疼我，可是也是他说要把我送到法国去。

&rdo;木兰看着镜子里映出的，一贯地端庄安静的孝钰的脸，&ldo;其实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越想越怕，我们家里，以后是不是注定逃不掉同室操戈了?&rdo;

&ldo;你又听谁说的。

&rdo;孝钰替她编好两个小辫子，拿出自己的粉盒给她脸上扑，&ldo;一家人，永远是一家人。

&rdo;

&ldo;没有个人和我走同样的路。

&rdo;木兰说道，&ldo;都当我是小孩子……&rdo;

&ldo;不然呢?&rdo;

&ldo;我希望能像你一样。

很多东西，都是梁先生教你的吧?&rdo;木兰问道，&ldo;我听同学说，梁先生现在也指导燕京大学里的学生读书会。

&rdo;

&ldo;我可是听梁先生说，你不喜欢他教你钢琴。

&rdo;孝钰把粉盒收好，换了盒胭脂给木兰自己涂。

&ldo;黎先生教的好……我说的不是钢琴。

&rdo;木兰有些闷闷的，&ldo;孝钰，改天你去我家吧，我阿诚哥给我带了很多这些东西，都是巴黎捎回来的，特别好，我给你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