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硬着头皮一试，然后发现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何必呢？她已经嫁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呢？高娴君不知道司马诚对司马妧的忌惮中，有当年窜通北狄谋杀太子的恐惧之情，她和她的父亲高延一样，在内心对司马诚产生了抵触的情绪。

而这时候的话题又从衣服扯回大长公主的西北二三事，还打算再努力一把的高娴君开口道：&ldo;大长公主今日的妆容太寡淡了，锦绣阁的胭脂最出名，不知道公主试过没有？&rdo;

司马彤立即插口：&ldo;涂粉、画眉、涂额黄、贴花钿、点唇、面靥……这些都是大学问呢，皇姐掌握了，必定比如今的模样还要漂亮一百倍。

&rdo;她笑得纯良，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司马妧看了她一眼，道：&ldo;你画的就是如今镐京流行的妆容？&rdo;

旁边有贵女不失时机地称赞司马彤：&ldo;明月公主的妆容，一向都是我们效仿的典范呢。

&rdo;司马妧得意地微微扬起下巴，不说话。

&ldo;哦……&rdo;司马妧慢慢点了点头：&ldo;这妆容是不是流行了很多年？便不觉看得无聊么？&rdo;

众人皆是一愣，难不成司马妧还预备指导她们如何化妆？

&ldo;拿妆奁来。

&rdo;司马妧淡淡道，竟是一副准备动真格的架势。

&ldo;你们可见过雅隆部人？他们的女子喜把唇涂黑，叫做&lso;乌唇注唇唇似泥&rso;。

&rdo;司马妧用小刷沾了画眉的膏，轻捏住司马彤的下巴，将她朱红色的嘴唇涂成黑的。

司马彤的脸色一变，挣扎着想要反抗，无奈她的这位皇姐不是吃素的，力气大得吓人，手法巧妙，她觉得不动还好，一动下颌骨就疼得厉害。

&ldo;他们还喜欢去眉后，在眼的上下部涂上红紫色颜料，叫做&lso;血晕妆&rso;。

&rdo;一听剃掉眉毛，司马彤的脸都白了，而司马妧的手中已执上寒光闪闪的小刀，刷刷两下把司马彤的眉毛剃了个干净。

&ldo;还请大长公主住手！

&rdo;高娴君急忙喝道，而她话音刚落，司马彤的一只眼睛上部已被画上类似眼影的紫色，初看觉得十分怪异，不过仔细看……好像……好像还挺好看的。

&ldo;西域十二国还曾流行过一种妆容，叫&lso;朱唇翠眉&rso;。

&rdo;司马妧画完了&ldo;血晕妆&rdo;，又拿司马彤身边的赵衣伊开刀，她想反抗，却被司马彤瞪了一眼，意思很清楚‐‐连我都被这女人画成这样了，你竟然还想逃脱？

她的眼部被涂紫之后轮廓随之加深，瞪人的时候分外吓人，赵衣伊不自觉地一抖，结果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的眉毛已经被画成了深绿色。

顾晚词目瞪口呆。

司马妧慢悠悠道：&ldo;这些是我所见过的流行妆容，比起镐京城中的，是否新意十足，颇有趣味？&rdo;

有人悄悄掩帕而笑，有人则被大长公主给唬住，认真打量，不住点头。

确实，镐京好久没换过新妆容了，着实无趣，无趣啊。

这场赏ju宴因为这个插曲而完全走了调，司马妧搅合一番之后感觉兴致乏乏，便早早告辞，高娴君也不想再留她，只怕她再逗留一会，自己的眉毛也会被她剃掉。

想起平日趾高气扬的司马彤，如今没了两条眉毛，涂着乌唇画着紫色眼窝的怪物模样，顾晚词禁不住直发笑。

她在马车上的时候，越想越觉得好笑，忍不住开口问司马妧：&ldo;嫂嫂，你说的那什么血晕妆、朱唇翠眉，是真有其事吗？&rdo;还是编来吓唬司马彤和高娴君的？

司马妧睁开眼，正色道：&ldo;是真的。

还有更离奇的妆容，我今天没展示出来而已。

&rdo;她平日不喜这些，不过见得很多。

因为张掖城中胡汉夹杂，人口成分复杂，在路上走的时候能看见很多五颜六色的怪异妆容，她也是觉得有趣，才无意记住了。

没想到今天还能借此堵住那些女人的口。

如果宴会邀约都如今天这般无趣，谈衣服谈妆容谈八卦，那她以后是绝对不要再去了。

司马妧正这样想着，马车一颠，停了下来，外面声音很吵，马夫李阳道：&ldo;殿下，前面有人堵住道路，车不能通行。

&rdo;

&ldo;出了何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