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原心里顿时如海水翻腾，各种情绪夹杂，有愧疚，有自责，还有感动。

刚才宋煦之的神情不是假的，那份认真，那份决绝彻底印在了范小原的心里，看着宋煦之纤细的手握着刷子慢慢地涂在墙上，看着他纸帽下额头上冒出的微微汗渍，范小原鼻子一酸。

晚上范小原买了红烧鱼块，清蒸狮子头，肉片炒蘑菇，糖醋排骨等熟食，还特地到甜品店买了两只焦糖蛋糕。

&ldo;来吃来吃。

&rdo;范小原赶紧将袋子里的食物一样样拿出来。

&ldo;怎么买这么多？&rdo;宋煦之笑笑，&ldo;一顿饭而已，要这么多菜？&rdo;

&ldo;难得的，你今天不是累吗？&rdo;范小原笑笑。

&ldo;累？做这么点事就累？&rdo;宋煦之撇撇嘴，&ldo;范小原你也太小看我了。

&rdo;

范小原挠挠头。

宋煦之又瞟了一眼两只包装精美的焦糖蛋糕，轻轻地说：&ldo;以后别乱买东西。

&rdo;

范小原一愣，心里热乎乎的，他不是没注意到宋煦之对他们的生活是越来越克制，甚至学会了精打细算。

也许宋煦之本身就是个适应力强的人，他几乎没有对范小原抱怨过，他的生活变得越来越简单，每天早晨起床看看电视，画会画，然后中午买盒饭到店里和范小原一起吃，下午就留在店里帮忙做生意，晚上不到八点，范小原就关了门和宋煦之一起回去。

两人有时会在夜风轻拂的城市里散散步，但更多的时候，宋煦之愿意呆在家里，话也不多说，就坐在沙发上盘起腿画画，或看电视。

宋煦之喜欢看动物世界，喜欢看探索奥秘，也喜欢看动画片，无论片子里放的是什么，无论喜怒哀乐，他总是一个表情，很平静，很专注地看着。

范小原则坐在他边上，看着宋煦之漂亮安静的侧脸，直到最后关上电视，最后一束光从宋煦之脸上消失。

&ldo;啊。

&rdo;范小原小声嘀咕了一声。

&ldo;怎么了？&rdo;宋煦之问，&ldo;放完了，去睡吧。

&rdo;

&ldo;哦。

&rdo;范小原愣愣的。

&ldo;你到底有没有看？&rdo;宋煦之笑笑。

&ldo;我在看你。

&rdo;范小原很老实地说。

&ldo;傻子，天天看你不厌啊？&rdo;

&ldo;不厌。

&rdo;范小原摇摇头，&ldo;永远看不厌。

&rdo;

宋煦之在黑暗中静静了看了一会范小原，没有说什么话，便走进了里屋。

范小原站在原地，他在回味宋煦之刚才的眼神，如果不是错觉，那眼神里全是落寞和孤独。

就像刚才那束光从宋煦之脸上消失，范小原心里本能地一慌，他感觉宋煦之没有了，消失在黑暗尽头，离开了自己的视野范围。

范小原呆呆地站着，他感到无能为力，他始终无法进入宋煦之的内心世界，那个世界离他太远太远。

上次在广州进的碟卖的很好，音像店生意越来越红火，这是出乎范小原意料的。

&ldo;瞧，要是努力，还是可以做得很好的。

&rdo;宋煦之赞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