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顾一周，发现这里是酒吧后方的小巷，只有一盏时明时暗的街灯，她很庆幸这样他就看不见她的表情，也不会猜出她的心思。

顾笙紧盯着她，叹道：&ldo;你变了很多，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rdo;

她走出了父母意外身亡的阴霾后，渐渐变得开朗活泼，可是现在的她，明明内心脆弱得好似一碰就会碎，但是浑身却长满了刺，总是狠狠刺伤想要靠近她的人。

他好想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好好怜惜和安慰，可是他不像韩俊，他没有伸出手的勇气。

&ldo;人总是会变的，不管是我还是你。

&rdo;杜眉哀伤地回道。

顾笙说她变了，他又何曾没有变？

以前的他从不会指责她，也不会用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

她知道，从她表白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等于亲手毁掉了两人之间美好的一切。

但她有时会忍不住自私的想，至少这么一来，在她离开人世之后，他永远都忘不掉她，即使ella再好、再完美，也不可能比得上一个死人。

藉着昏暗的灯光，顾笙勉强可以看到杜眉倔强的表情，他无奈地道：&ldo;就算再不高兴，你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rdo;

杜眉并不领情，不客气地回道：&ldo;我为什么要不高兴？韩俊温柔又体贴，对我也很好，最重要的是他喜欢我、关心我。

&rdo;

他又怎会听不出来她是在嘴硬，&ldo;你老实告诉我，你确定你喜欢韩俊吗？&rdo;

她慢慢抬起头，对上他满含认真的双眸，深吸了口气，慢吞吞地道：&ldo;我……喜欢他。

&rdo;

顾笙一手撑在她身后的墙上，俯下身凑近她，用低沉沙哑的嗓音问道：&ldo;喜欢谁？&rdo;

杜眉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说话不由得有些结巴，&ldo;我喜欢的人是……韩俊。

&rdo;

&ldo;再说一次。

&rdo;他用双手捧起她的脸，贴得更近了，两人的鼻尖几乎就要碰在一起。

她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喷吐在自己脸上，她其至能嗔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难怪他会突然这样亲近自己，原来是醉了。

在进酒吧之前，他和陈健到底喝了多少酒才会如此失态？

知道他喝醉了，杜眉贪婪的目光才敢坦然地在他脸上游移，她故意要激他，一字一字说得缓慢，&ldo;我喜欢韩俊。

&rdo;

她小时候做错事时总是这个样子，没想到现在还是一样。

他带着怀念和感触的语气，忽然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这段时间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隔膜，随着他的话忽然烟消云散。

&ldo;小骗子，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rdo;他们相处的时光，顾笙全都牢牢记在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

杜眉怔怔地看着他，压抑的伤感在这一刻骤然崩溃。

他的愤怒和质问都没能让她落泪，可是他不经意的温柔，却令她难以招架。

她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在他面前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免得他担心，免得他因为愧疚和责任而放不下。

现在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夺眶而出，怎么也收不住。

顾笙抬手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心疼地道：&ldo;怎么哭了？&rdo;

&ldo;我……我也不知道。

&rdo;

杜眉想要低下头，不让他看见自己这么丢脸狼狈的样子，可是他依旧托着她的脸，轻柔地替她擦着簌簌落下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