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噎，楼似玉的神色顿时严肃，抓着他肩上的衣料沉声道：&ldo;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可别想趁着我不记得了就耍赖。

&rdo;

他轻哼一声，身子被她拉得倾斜，顺势扭头看过去，就见她将绣花的褙子穿在最里头，肚兜未着，外袍反穿着拢在手肘窝的位置，腰带凌乱，活像是个傻子。

&ldo;你……&rdo;气极反笑，他伸手将她打了死结的腰带解了，&ldo;衣裳都不会穿?&rdo;

楼似玉撇嘴，看他褪了自个儿身上的衣料，不耐烦地摆手：&ldo;谁家妖怪还穿衣裳的，就这样得了。

&rdo;

说罢就要下床。

然而脚还没沾地，楼似玉就觉得腰上一紧，接着整个人都被搂了回去，后颈一暖，耳边有人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ldo;别、胡、闹。

&rdo;

腮帮子莫名跟着发酸，楼似玉伸手揉了揉，扭头看他一眼，嘴角撇了撇，有点不太高兴。

这人也太凶了，长得好看归好看，说话老皱着眉，怪吓人的。

不过她还没抱怨出口，面前这人不知为何就突然软了神色，抿唇叹了口气，拿过衣裳来一件件地给她穿。

头一件是肚兜，他打量半晌阖着眼给她系上带子，指甲不小心剐蹭到她的蝴蝶骨，激得她打了个寒战。

&ldo;别动。

&rdo;

看起来冷冷冰冰一个人，倒也不古板，穿好肚兜又给她穿里衣，细细地理好衣襟，眼神看起来分外认真。

楼似玉好奇地看着他，目光从他平静的眉眼滑到了他的耳根。

通红的颜色，与他白皙的侧脸泾渭分明。

眨眨眼，她没管住手，突然伸出去捏住他的耳垂，轻轻揉了揉。

软软的，有点烫。

给她穿衣裳的手骤然一顿，宋立言僵了身子，好半晌也没动作。

&ldo;你也穿不好吗?&rdo;楼似玉收回手，低头看了看身上穿到一半的外袍，自己伸手拢了拢，然后想从他怀里起身。

&ldo;大人。

&rdo;宋洵在结界外头喊，&ldo;鸡汤送来了。

&rdo;

宋立言轻吸一口气，伸手就将人重新按回怀里，咬牙切齿地道：&ldo;你别动。

&rdo;

楼似玉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张嘴想抗议，被他凶恶的眼神一瞪，不情不愿地住了嘴。

结界消失，宋洵端着汤进来，头也没敢抬，放了托盘就退，边退边道：&ldo;罗师叔带花摇前辈回京了，说是有事必须去交代，马上就是年关，县丞拿了帖子来，问您要不要过府过年。

&rdo;

大家伙也都是好心，知道大人独在异乡为异客的，都想给他凑凑热闹。

然而宋立言听了，却是想也没想就答：&ldo;不去了。

&rdo;

宋洵顿在门口，犹豫地问：&ldo;那去哪里过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