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么，除了腹部的伤口，死者身上真的没有其他伤处？或是有没有可能中了毒，或是被人掩了口鼻的迹象？&rdo;

&ldo;绝无伤处！

死者口唇无紫绀，身上孔窍也无异常红肿出血，哪里有什么中毒的迹象。

&rdo;仵作哼道。

&ldo;堂下之人，你到底想说什么？&rdo;丁大人不耐烦。

蒲风皱了眉，这样一来这事就奇了，张壮老母说他是昨日辰时起出的门，那时人还好端端的，且尸体上没有创伤，也没有被人下毒，如何能陷入昏迷任人砍伤？除非……蒲风一惊，沉声道，&ldo;他早就死了！

&rdo;

&ldo;你说什么？&rdo;丁大人的眉毛皱成了一团。

&ldo;学生猜测，或许在陶刚撞到张壮之时，他就已经死了！

&rdo;

此语一出，堂下一片噪杂，众人大惊。

陶刚本来已认命是自己倒霉误杀了张二条，听了这话也立刻高声喊冤起来，顿时各处乱作一团。

一声惊堂木。

&ldo;肃静！

&rdo;丁霖大怒，花白的胡子都立了起来，&ldo;你若是敢扰乱公堂，本官必不饶你。

&rdo;

&ldo;学生不敢。

&rdo;蒲风嘴上应着，脑子里开始飞快过着所有的疑问，发现所有问题都聚集在张壮身上，而他的尸体正在身旁，或许任由自己这样猜测下去永远没有答案，只有再亲自检看尸首才能破解疑惑。

也怪不得李归尘问她怕不怕尸体，这人不忍心陶刚含冤，却把自己踢出来，真是坑人。

&ldo;此话虽然听起来过于耸人听闻，不过只要解决三点便可说通：一者，缘何尸体可以站立路旁？再者，尸体被撞怎会大量出血‐‐人人皆知人若已死，血液自然不流通，怎会大量出血？最后，尸体遭人设局栽赃到底留下何蛛丝马迹？

如仵作言，尸体死亡时间难断，也听闻捕头言说尸体周围泥土平整，故在官府收尸前无人经过，那么此案案发后，死者尸身上的衣服杂物必然会留下什么关键证据。

请求大人准许再次验尸。

&rdo;蒲风语速极快，生怕谁将她的话打断了去。

&ldo;这……&rdo;推官大人明显有点为难，不为别的，此地毕竟乃是京畿，若是真如蒲风所言是个杀尸奇案必然轰动一时，到时惊扰到朝里，这能捉到真凶还好，若是成了无头公案，怕毁了自己的前程。

且本来陶刚自己都要认罪了的，现在只要将这蒲风驳斥一番，就按陶刚意外杀人论处，于法理流程上，并无不妥。

那陶刚又罪不至死，到时候酌情轻判，皆大欢喜岂不更好。

然而丁霖这一番心思蒲风半点不知，她低头跪着，偷偷瞟了一眼身边的尸首，张壮的手露在单子外边，勾成爪状，指甲呈泛着苍白的灰色，有些不自然的变形，直看得蒲风头皮发麻。

她长这么大还没怎么仔细看过死人，刚才那句不怕明显是随口胡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