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璇虽对宁谨有好感，但还不至于失了分寸，轻重颠倒亲疏不分。

说到底，宁谨于她也是个外人，如今这家中之事是由沈瑜来管的，她自问思虑事情并没沈瑜周全，所以知情识趣地闭了嘴，由着沈瑜来做决定。

&ldo;你想让我帮他……&rdo;沈瑜拿定了主意，抬眼看向宁谨，&ldo;总得给我一个理由。

&rdo;

她向来不做亏本的生意。

说得无情些，这世上蒙冤受屈的人多了去了，她纵然是皇亲国戚只手通天，那也管不过来，更何况她也没那么好的出身，由得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对于沈瑜这个反应，宁谨倒也不算是意外，毕竟他也知道，这位如夫人看起来温和柔弱，可实际上却并不是三姑娘那样一昧心软的人。

&ldo;若夫人肯出手相帮，那这次便算是我欠夫人一次。

&rdo;宁谨道，&ldo;若将来夫人有什么吩咐，我必定听从。

&rdo;

若是换了旁人来说这话，沈瑜或许会觉着可笑。

毕竟论及如今的身份地位，宁谨又有什么能为她做的?

那岂不是空口白牙赊欠着?

可对上宁谨的目光后，沈瑜却笑不出来。

她看人一向很准，眼前这青年未及弱冠，出身贫寒，可眼中却有着让人难以忽视的东西。

说不清道不明，可却让她不敢小觑。

&ldo;有鸟止南方之阜，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rdo;，宁谨会是这样的人吗?

沈瑜垂着眼，浓密纤长的眼睫掩盖了眼中的情绪，她轻声道：&ldo;若我不帮，你待如何?&rdo;

宁谨平静地答道：&ldo;若夫人不想帮，那就是他的命数。

&rdo;

他脸上并没有怨愤的神色，沈瑜观察着宁谨的神情，仿佛连些许失望都寻不着。

仿佛他从一开始过来，就没有报多大希望，只是知道有这么个门路，故而来试试。

成就成，不成也就算了。

沈瑜忍不住问了句：&ldo;你同他是什么关系?&rdo;

沈瑜这话问得不清不楚，语焉不详，宋予璇还在疑惑她为何突然问这事，但宁谨却听明白了她的意思：&ldo;在一处住了两年，早晚见面，平素里说上几句话。

&rdo;

关系比萍水相逢好些，但也算不上挚交。

像他性情这样的人，想来平素也是独来独往，不会有什么亲密的好友。

沈瑜索性问了个明白：&ldo;你是何时知晓此事的……又都做了些什么?&rdo;

宁谨仍旧如先前般，问什么说什么：&ldo;他前天夜里未归，昨日我辗转托人打听了事情的原委，今日来了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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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回答简洁明了，有一说一，未曾添油加醋。

当年在宫中之时，晴云便评价过沈瑜，说她这个人遇事软硬不吃，威胁没用，哀求也没用，骨子里更喜欢那些坦诚相对，又不干涉诱导她做出决定的人。

就好比眼前的宁谨。

沈瑜这些年一直是这个性情，可如今看着宁谨，却又几乎生出些怀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