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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魅一听此言,犹如遭遇晴空霹雳,几百年来,从没有人告诉她这些,她只是一直怨恨着赏画的第三人,而没有想到先生的布局竟是如此精妙,精妙到让她又爱又恨了数百年的岁月。
渐渐地,她的容貌发生了变化,扭曲的半边脸恢复了原来的容貌,整张脸变回色若春花的清丽,她飘然地从天花板上下来,颤抖地双手伸向画中,仿佛是在回应徐渭地召唤,她轻轻地唱起古调,我第一次认真地听下来,那是一曲《春江花月夜》。
她渐渐地融入画中,在一霎那地接触时,我好似看到徐渭伸手接住了女魅的手,顿时一颤,好歹心里还知道这画的分量,掉地上摔坏的话,估计我这辈子也赔不起。
终于一切都恢复了安静,我们走进工作室把画放好,生怕有什么闪失。
我瘫坐在椅子上,喝着冰冷的隔夜茶,对白翌说:&ldo;徐渭真的是有意画她吗?&rdo;
白翌瞅了我一眼,冷冷地说:&ldo;你以为我是徐渭?我怎么知道?或许这善意的谎言救了咱们两条命,否则这只魅成了气候,再吸一些精气,就可以脱离画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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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为那个笔墨女魅感到一阵悲凉,因为白翌的那首古诗和有的没的煽情解说,她居然又回到了禁锢她百年的画中,真是一出悲剧啊!
但是想想最后徐渭好似真的伸手了,又感觉还是有些可能性吧!
反正人面和桃花等待地永远是有才有情的才子,我们这些俗人是不会明白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对那首诗有了新的一层理解:人面是不知何处去了,但是没准那年年盛开的桃花还在有情有义地等着崔护去看,而桃花之中指不定就有那么痴情的妖魅呢?
第二天,六子一大早就来了。
进屋子时还鬼头鬼脑的,生怕我们两个都被鬼给扑灭了。
一看我们两个都没事就舒了一口气,但是一走进卧室,他突然脸色又变尴尬了,然后回头怪异地看了看我们两个,犹豫了半天说:&ldo;小安,这床单怎么一滩一滩的白色水渍啊……&rdo;
我们在那之后把灯给关了,这床被女魅的墨汁滴得到处都是,根本没办法睡觉,只能在工作室里坐了一个晚上,还是刚刚进去的。
我一看原先黑色的墨汁全没了,反而变成了白色,心里也十分奇怪。
最后六子把目光放到屋角被捏得皱巴巴的安全套盒子上,突然惊悚地回头看着我,从头打量到脚,好像第一天认识我一样。
我被他盯得发毛,问道:&ldo;六子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rdo;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马上反应过来说:&ldo;没什么,没什么!
呵呵,大不了我换条被单,难怪你还问床干不干净,敢情这……小安,放心!
我不歧视的,现在这个很普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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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说得云里雾里,这白痴在想什么呢!
回头看了看白翌,他的眼神流过一丝奇怪的神情,我问道:&ldo;你知道那小子在说什么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