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越走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头顶冰雹落下噼噼啪啪声，鞭炮一般热闹。

贝瑶没有力气，话都说不出来，烧得发昏。

教室里最后只剩一个瞳孔漆黑的小男孩，坐在轮椅上。

幼儿园离家不远，倒是离赵芝兰上班的地方很远，赵芝兰腿脚快，十分钟就顶着冰雹把贝瑶带回了家。

小女娃发烧已经睡着了。

晚上迷迷糊糊烧醒，赵芝兰在给她用酒精擦背，无奈叹气：&ldo;啥时候发烧的呢，也不知道给老师讲讲，不会烧傻了吧。

&rdo;

贝立材从外面进来，也过来看闺女，刚刚贝瑶烧成那样夫妻俩都吓懵了。

好在贝瑶她幺爸是个开小药店的医生，过来看了看又开了药，不然这样的天气，送医院都不行。

96年家里只有贝瑶一个孩子，弟弟贝军还没有出生，夫妻俩第一次当爸妈，孩子带的就精细些。

贝立材摸摸女儿软乎乎的脸颊：&ldo;好点了，没那么烫。

&rdo;

&ldo;明天不去幼儿园了，你明早出门给小赵老师说一下就成。

&rdo;

贝瑶半梦半醒，突然听爸妈提到了裴川。

赵芝兰：&ldo;那孩子今天没人接，我看娟儿现在都没下班，裴建国也还没回家呢！

&rdo;

&ldo;那么小的娃，下半辈子就毁了，哎……&rdo;

父母小小的叹息声幽幽入梦来。

贝瑶想起那个若干年后那个冷漠男人挣扎跌下轮椅拥抱自己的模样。

他们都说他是魔鬼，她也有些怕他沉默寡言的模样。

可这个魔鬼现在还是个小男娃。

到了天大亮，贝瑶才睁开眼睛，烧已经褪了不少。

赵芝兰在做早饭，贝瑶房间门开着。

贝立材进门去厨房：&ldo;刚去给小赵老师请假了，但是她说……&rdo;

贝瑶透过老旧的客厅家具看过去。

听见了沉重的叹息声。

&ldo;裴川一整夜都没人接……&rdo;

贝瑶怔然。

昨夜降温，夏夜最冷。

裴川没能等来全世界任何一个人。

第2章困兽

小孩子康复能力不错，吃早饭的时候贝瑶好了很多。

赵芝兰给工厂请了假，专门照顾贝瑶。

她在一家制衣厂上班，每天的工作就是在缝纫机前做衣服，一个月工资有四百三十块钱，算得上不错的待遇。

早饭是一碗稀饭，一碗泡菜，全家只有贝瑶碗里一个白胖胖的鸡蛋。

楼道传来下楼的声音，然后门外女人尖细的声音喊：&ldo;赵芝兰！

&rdo;

赵芝兰高声回道：&ldo;今天不去上班，我请假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