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娟儿，你别冲动，小川还太小了……&rdo;

裴川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裤腿。

他想说，自从幼儿园那次以后，他没有让老师帮忙上厕所了。

他不懂什么是&ldo;假肢&rdo;，但是他听懂了&ldo;重新站起来&rdo;。

第11章凉薄

漫长的暑假过去，裴川的父母终于彼此之间达成妥协。

孩子最适宜安装假肢的年龄在七岁到十四岁之间。

太过稚嫩的躯体也承受不住假肢练习的痛苦，他们最后决定把这件事压到裴川九岁再去做。

小学开学的时候比学前班热闹多了，九七年的初秋，学前一班的孩子对应升学一年级一班，而二班的孩子对应去学前二班报名。

贝瑶惊奇地发现一件神奇的事‐‐她脑海里颇为清晰地多了四年级的记忆。

四年级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是从家到学校在修路，贝瑶小区的孩子们每天得绕小路去上学。

第二件是四年级时舅舅开车撞了人，赔了一大笔钱，妈妈边哭边用积蓄填这个无底洞。

贝瑶年纪小，思索不清楚这些事情，她只知道两件事都意味着不好。

然而现在更能引起小小的她的注目的，是新的班主任老师。

到了一年级他们的班主任叫洪关静。

一个三十来岁脾气不好的女人，贝瑶记得自己有一次作业写错了，被她打过掌心。

她下意识畏惧这个并不和善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贝瑶不安地问：&ldo;妈妈，我可不可以去一年级二班念书呀？&rdo;

赵芝兰抱着她，一脚踏过水坑：&ldo;不行，学前一班的只能去一年级一班读书。

&rdo;

贝瑶有气无力地趴在赵芝兰怀里。

结果去报名的时候，她才发现笑着的女老师并不是洪关静，而是一个偏瘦又显得知性的女老师。

叫做蔡清雨。

贝瑶懵了一瞬，然后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这辈子她少读了一个幼儿园，于是走向和之前完全不同，原本她现在才应该到学前班念书，所以老师也换了。

这意味着未来的一切事情不可知。

贝瑶大眼睛悄悄看着这个陌生的班主任，蔡清雨笑着给她登记，然后对着赵芝兰夸赞道：&ldo;我看过贝瑶在学前班的成绩了，很不错。

&rdo;

赵芝兰连忙道：&ldo;谢谢老师，以后麻烦你了。

&rdo;

&ldo;不客气。

&rdo;

蔡清雨沉吟了一下，看了眼妈妈身边小小的女孩子，问赵芝兰：&ldo;你们和裴川是一个小区的吗？&rdo;

&ldo;对的。

&rdo;

&ldo;好了，没事，报了名的孩子明天再来学校读书，我们发课本。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