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不会成功的。

&rdo;于岚意味深长地开口，&ldo;零件一块不少，但你会发现你的工作总是进行到某一个时刻就崩溃了。

&rdo;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ldo;你做不到只是因为还缺少一些东西，这个盒子里面的构件可以用来搭建脚手架。

翻开拱形桥建筑手册你就会发现，在造桥之前你需要搭建脚手架之类的辅助设施，但这些东西最后会被拆除，不留一点痕迹。

&rdo;

&ldo;为什么和我说这些?&rdo;何夕若有所思地问，他觉得自己正在接近某个隐藏的真相。

于岚的眼睛变得很亮，&ldo;其实建造这座桥的过程和人类的进化非常相似。

这本来是进化应有的常态，三十多亿年里，我们身体的所有构件其实都经历了这样的过程。

那些曾经出现但最终消失了的部件并不是无用的，没有它们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人类。

但是我们现在对先行者的改造却完全违背了这种自然规律，跳过了所有的中间环节。

人类凭借已经超越了造物主的强大技术，直接依据移民星球的环境需要设计制造出了先行者。

&rdo;

&ldo;你说先行者是非自然产物是吗?&rdo;何夕问。

&ldo;先行者完全是纯粹计算的产物。

&rdo;于岚的脸上闪过一丝悲戚，&ldo;他们不过是从移民星球的环境倒推得到的产品罢了。

在地球委员会的眼里，他们就是一群小白鼠，根据人类的需要被送到一个个开拓地。

出于开拓的需要，他们先天就被赋予了各种特殊的能力，但是这些能力却可能在几十年后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rdo;

何夕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ldo;你说的这种极端情况并没有出现过。

&rdo;

&ldo;只能说在里海星之前没有出现过。

&rdo;于岚直视着何夕的眼睛，&ldo;技术不是万能的，它不可能预见到所有的情况。

你认为里海星先行者会面临怎样的结局?&rdo;

何夕感到喉咙发干，&ldo;宪章……宪章里提到过。

&rdo;

&ldo;宪章。

&rdo;于岚的语气冷得像冰，&ldo;要我被给给你听吗?这些年里我早就把宪章翻烂了。

不错，宪章里写满了公理正义，它的每句话听起来都代表了人类文明的最高法则，让人无从辩驳。

它对所谓移民失败的先行者只说了两个字：抹除。

&rdo;

&ldo;实验总有失败的可能，既然明知是失败了……&rdo;何夕艰难地吞了口唾沫，&ldo;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做法。

&rdo;

&ldo;问题在于里海星先行者们失败了吗?&rdo;于岚逼视着何夕，&ldo;你看到过他们，连同他们的孩子。

这么多年来，他们自由自在地生活在这颗星球上，没有任何不适应的地方，他们建立了自己的家园，同万物谐和;没有大的灾难，他们还能这样活一百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