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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闾一怔:&ldo;来者何人?&rdo;
&ldo;楚人。
&rdo;
&ldo;寡人知道你是楚人,问你名姓。
&rdo;
&ldo;楚国老朽,不值得大王一问。
我不过是一草芥庶人而已。
&rdo;
&ldo;你来做什么?&rdo;
&ldo;全家老小一同来恭迎大王挥师进入郢都。
&rdo;
&ldo;为何全家披麻戴孝?&rdo;
&ldo;老朽年事已高,顺便也将送大王一命归天的祭礼办了,免得到了大王被尸布裹着送出郢都那天,赶不上祭拜。
&rdo;
阖闾勃然大怒,连声喝叫,命士卒将其全家腰斩,焚烧,把骨灰扬在街上。
立即有士卒冲上前来,去捉老人一家。
那楚国老者的家人,吓成一团,哭叫连声。
老人却从容地将手中的酒洒在地上,大笑三声,然后假哭,干嚎得甚响,并无眼泪,也无哀伤的表情来配合。
士卒忙把他拖走,他一路叫啸不停:&ldo;阖闾,郢城就是你等的墓穴尸&lso;亡吴必楚!&rso;老夫先行一步,在阴世间等着你了啊,阖闾!&rdo;……吴王阖闾被气得额头青筋噗噗乱跳,一边命令军马长驱直入郢城,无意再看什么盛大的&ldo;欢迎&rdo;;一边下达了进城的第一个通令:
&ldo;传寡人之命!三军数度苦战,置生死于不顾,人人皆是破楚入郢的英雄,个个皆可称之为功臣,与寡人共享楚国之丰饶。
寡人命令三军,行&lso;因粮于敌&rso;之策,可以尽情攫掠,王可以享用楚王宫中王妃,大夫可享用楚大夫之妇,将军可享用楚将军之妇,以此类推,将士官兵俱乐,让天下人尽知,随寡人征战者都得其福!&rdo;
吴王阖闾命令一下,手下三军,除掉卫队,都像鸟雀一般散向郢城。
队伍再也没有了队伍的模样儿,士卒们狂欢着,跳跃着,手舞足蹈着,冲入民宅,抢夺财物,焚烧房屋,奸淫妇女,有成群的,有散兵游勇的,也有为分赃不均自己人大打出手的,还有只身进入百姓家寻欢作乐再也没出来,死于非命的。
将军士卒干起这桩事情,像雍之战一样奋不顾身,而且,有更高的兴致。
烧杀,抢劫,奸淫,简直就像玩儿一样。
阖闾看着将士&ldo;各得其所&rdo;,十分高兴,十分得意,在楚王宫中,拈须对孙武道:
&ldo;将军,看这些孩子各有所得,寡人总算没有辜负他们啊i谢谢孙将军教我。
&rdo;
孙武:&ldo;大王,破楚入郢全是大王的洪福,大王的神威,大王的决策,孙武实在不敢称一个&lso;教&rso;字。
&rdo;
阖闾:&ldo;寡人说的不是这个。
寡人说的是孩子们在楚国恣情欢乐,消尽战争之疲惫和劳顿,随便可以拿想拿的东西,享受胜利之福,全凭将军&lso;掠乡分众&rso;之策。
士卒既然亲身经历了战胜的利益,还愁他日不为寡人之吴国效死作战么?&rdo;
孙武瞠目结舌。
是的,掠乡分众也罢,廓地分利也罢,因粮于敌也罢,重地则掠也罢,掠于饶野也罢,这些,都是他写在竹简上的,都是他兵法中的一个不可或缺的部分。
那么,吴军士卒像疯狂的盗贼一般,任意放火,奸淫,抢劫,都是你的主谋?都是你的兵法?都是你的谋略?
孙武觉得身上一阵发冷。
孙武说:&ldo;大王,军队深入敌国重地,就地取粮,用以三军之需,是必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