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秘书本是有看法的，但不便过多插嘴，只是听着。

&ldo;现在的斗争形势变了，工作方法……也要变，也变了。

要透彻领会意图，光看字面上，言语中间，不行，不行，不行了！

没有向你交代，你就以为不要督促，这……这就是麻木不仁，就是……没有路线观念。

看起来，意思是要你们自己主动。

不一定都要向你交代，你要表示自己有一颗忠心，就要主动去打击……打击那失去信任的人。

我今天……才晓得，不敏感，太迟钝，跟不上形势了！

……唉……！

&rdo;

&ldo;现在您打算怎么办呢？&rdo;秘书担忧地说。

&ldo;你年轻，你头脑敏感一些，你好好把那些原话嚼一嚼，把味道都告诉我。

这一回一定要透彻领会，领会透了再看怎么办。

你好好看看吧！

我现在有点头昏，要静坐一阵。

&rdo;

&ldo;您是不是又感到身体……我找医生来吧？&rdo;

&ldo;不，不要去找，你赶快做你的事吧！

&rdo;

&ldo;身体不行要早看，别等到……&rdo;

&ldo;不要讲话了，你不要讲话了，我坐一坐就会好的。

&rdo;陈政委靠在沙发里半躺着，闭上眼睛，健全的右手搁在沙发扶手上，左边的空袖筒，上半截直垂下来，下半截搭在扶手上，人不动，它也不动。

徐秘书翻开专用记录本，反复默念着刚刚记下的电话内容，从字面上和字里行间以及文字的背后、反面各个角度进行深入的研究。

时而转头看看身边的首长，脸上流露出怜悯之情，又不好唉声叹气，又不能随便表达自己的不平和同情，只能像电子计算机一样客观严格地进行工作。

他深知任何感情的因素都是不能带到工作中来的，凭感情办事不仅可能受到首长的责难，而且有时也可能影响到首长判断事务的正确与否。

秘书工作就是这么一种机械、严肃和要求精密的工作。

徐秘书至今感到适应这门工作有点吃力，虽然明知不能带感情，有时仍旧避免不了，只是尽量选择在小问题上表现出来就是了。

他年纪很轻，是个工科大学的肄业生，应征入伍，当了四年雷达兵，又做了三年的秘书工作，比起邬中来，没有那样精明，但小伙子好学认真，进步挺快，在秘书们中间他是最虚心、最老实的一个。

直到现在，他的工作效率仍比其他人低一些，但这点无妨，因陈政委的个性也是不喜欢快的，宁肯慢一点，要搞得稳妥一点，徐秘书便正好投合了他的胃口。

年轻的秘书也已经二十六岁了，首长曾经征求他意见要不要给他找个对象，一提起他就脸红，连说：&ldo;不要，不要。

&rdo;自称：&ldo;还小呢！

&rdo;你看他那个认真的样子，像小学生坐在考场里一样，看一看，想一想，没有写什么字，大概全记在心里了。

&ldo;你搞出点眉目来了吗？&rdo;政委闭着眼睛问。

&ldo;您好些了？&rdo;秘书反问。

&ldo;好些了，听你讲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