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依依制止：“艺璇妈妈，瀚文妈妈，你们先停一下，门口有很多学生在听。”

但两个家长吵得正在兴头上，根本就没理会温依依。

好说歹说把两个家长哄走了，温依依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盯着办公室门外黑夜里接触不良的路灯，看那一团亮光忽闪忽闪，直到眼睛看得难受了，闭眼都是灯光的重影后，拿起椅背的外套，走出校园。

冬日，夜幕来的格外早，白日吵闹的校园寂静无声，温依依自觉每一个步子都是虚浮的，走到门口的公交车站，坐在冰冷的铁凳上，隔着衣料都能清晰感知到冰冷一寸寸地席卷全身。

她眼前反复是几个男生传纸条不知悔过，嬉皮笑脸的样子，在今天之前，她都以为他们只是上课爱说话，比较调皮但是学习挺认真的学生。

我的工作，真的有意义吗？

口袋里手机的闹钟在响，温依依听着嘈杂的响声，脑子里一片混乱。

一个老奶奶走过来，问：“小姑娘，你的手机响啦，坐几号车啊？现在只有74路啦，其他的都停运啦。”

温依依抬头，扯出点笑：“我坐的就是74路，奶奶您坐哪一路啊？”

老奶奶推着小推车颤巍巍坐到她旁边：“我坐的也是74啊，刚刚好几辆74都过去啦，我看着急死了，但是走的又慢赶不上，小姑娘你怎么不坐啊？”

“奶奶，天气冷，你坐我这里，我捂暖了。”

温依依起身，“我不小心发呆了，都没注意车来了。”

老奶奶接受了好意：“小姑娘你真好，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啊？”

温依依吸了吸鼻子：“我刚下班，奶奶您呢？怎么这个点了买菜啊，是家里吃饭晚吗？”

“不是，我们老人家吃饭早的，是晚上菜场好多菜都打折，我晚上有空了就坐两站公交，来这挑点剩下来的。”

温依依点了点头，不知道怎么接话。

“小姑娘你呢？心情不好啊，和男朋友吵架了？”

“不是，我还没有男朋友，而且我也不小了，也不是小姑娘了。”

“诶，和我这老不死的比，怎么就不是小姑娘了。”

老奶奶继续说，“不是和男朋友吵架，那就是工作不顺利了，你是在这个学校当老师？看着就很像是老师。”

“确实，今天有点不好的事情。”

“正常，工作也好，谈恋爱也好，哪有顺顺利利的啊，你看我退休了还要省吃俭用，为了一毛两毛斤斤计较呢，生活就这样呗。”

温依依笑：“也是，生活顺利了可能才没意思吧。”

“奶奶，为什么你说我看着就很像老师啊？”

“看着就是读书人啊，和我女儿高中的一个老师气质很像，我女儿可喜欢那个老师了，说她上课认真，从来不发火，午休时间找她聊天也没事。”

老奶奶提起自己的女儿就笑了，“我女儿毕业之后还和那个老师有联系呢，每年教师节都要回去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