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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垂着眼,翻看茶几上的合同。
手里,合同写得很明确,公章也清晰,宋汀雪却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
宋家商行,将近一半股份握在宋凭阑和宋姥姥的手里,往后宋折寒拿15,宋汀雪拿14。
这十四个百分点,有多少是她这几年一点一点向上争来的,多少是她极尽商人狡诈,从别人手里夺来的——只有宋汀雪最清楚。
而现在,合同明示,宋汀雪的股份中6并还集团,8置空。
置空期十六个月,期满也未必拿得回来。
前功尽弃。
一切回到原点。
宋汀雪看着合同,下唇已经咬出血痕。
人人都说,宋家二小姐是个很好的商人。
从小在国外长大,读着最好的私立学校,二十二岁从普林斯顿毕业。
回国七年,她顺风顺水,从未碰壁,去年拿到的实控比宋折寒还好上一截。
可是姥姥说:宋汀雪,我不觉得现在的你有继续工作的能力。
——问题出在哪里?宋汀雪忽然有些迷茫了。
恍惚间,余光瞥见窗外,树叶随风沙沙摆动。
狭窄的阳台上,有一支白色的蔷薇花。
花枝末端,一枚翡翠扳指。
宋汀雪倏地愣住,脑子里一根弦断开,耳后病房座机响起急促的闹铃。
叮铃铃——这铃声似是响在她的天灵盖。
宋汀雪脚步不稳,回身时带倒茶几也没心思去扶,膝盖撞得乌青一块,站稳身子,眼里恨得腥红,捉起听筒开口却又弱了嗓音,“荀烟……”
电话那头,荀烟仿佛怔了一下,才说,“嗯,宋小姐,是我。”
听见她声音,宋汀雪生出一种锥心的痛。
“荀烟,你是故意这样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