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有人说他们是肉麻当有趣，不管那个人是谁，她都会给他一耳光。

其实她本来也觉得这对夫妻很可笑，可是现在她只想掉眼泪。

她的眼泪真的掉了下来。

就好像一个久困于暗室中的人，忽然看见了青天白日蓝山绿树红花和大地阳光一样，她的眼泪忽然间就掉了下来。

&ot;你哭了？&ot;

&ot;我没有哭。

&ot;

&ot;你明明在掉眼泪。

&ot;

&ot;掉眼泪并不一定是哭。

&ot;汤兰芳说，&ot;哭的时候也不一定会掉眼泪。

&ot;&ot;那么你为什么要掉眼泪？&ot;雷大小姐说，&ot;像我这么样的一个老太婆，还打扮得像个小姑娘一样，你应该觉得很好笑的，为什么反而要掉眼泪？&ot;&ot;我不知道。

&ot;汤兰芳说，&ot;我真的不知道。

&ot;

其实她是知道的，只不过说不出来而已。

老头子替她说了出来。

&ot;如果你自己觉得自己还年轻，谁敢说你老？&ot;他告诉他的妻子，&ot;如果你自己不觉得自己老，不管你打扮成什么样子，也没有人会觉得你可笑的。

&ot;他又补充：&ot;一个人是不是老了，并不在他的年纪，而在他的心，所以有些人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老了，有些人活到八十岁还年轻得很。

&ot;雷大小姐笑了，轻轻地拧了拧汤兰芳的脸：&ot;如果连我都不能算老，你怎么敢说自己已经老了？来，快跟我回去。

&ot;&ot;回去！

&ot;汤兰芳问，&ot;回到哪里去？&ot;

&ot;当然是回到你那个活宝身边去。

&ot;

她拉着汤兰芳就要走，汤兰芳的脸又急红了：&ot;等一等。

&ot;&ot;还等什么？&ot;

&ot;有件事你们还没有问过我。

&ot;

&ot;什么事？&ot;

&ot;就算他真的愿意娶我，可是我愿不愿嫁给他呢？&ot;汤兰芳红着脸道，&ot;不管怎么样，你们总应该先问问我才对。

&ot;她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句话，可惜这个问题在雷大小姐看来根本就不是问题。

&ot;你当然愿意嫁给他的。

&ot;雷大小姐说，&ot;像他这样的人，想嫁给他的女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如果要她们排起队来，从这里一直可以排到开封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