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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不睬,吃不下饭就丢瓶营养液,是睡是醒也都不理会,随他高兴,只要不出家门范围,无论做什么都不会管他,或者说,做什么都不会关心他。
比寻常人家养的一只宠物还不如,养猫养狗还会偶尔摸摸头抱一下。
他不敢多说一句,不敢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战战兢兢,生怕打扰到临颂今的安静,更讨他嫌。
不过自由度还挺高的,也许是个尝试透明人是如何生活的好机会。
宁初这么安慰自己,扯了扯嘴角,却发现嘴角好像僵住了,不大笑得出来,郁闷放弃。
晚饭过后,他回房间进行艰难励志的擦澡大业,结束出来就感觉刚打完一场仗似的精疲力尽,像根霜打残的茄子。
坐在床边等着身上沾水的伤口缓过刺痛,一手扯着衣领让布料不贴着身体,开始不明不白地发呆。
往后是不是就要一直这样了?
在他恢复记忆之前,一直和今今这样当两个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短时间就算了,那要是倒霉点,一年半载的,或者三年五年都恢复不了
余光覆盖的门边多了一道人影,宁初打眼望过去,临颂今正站在门口看着他。
房间和走廊的灯光开得一暖一冷,在他脸上有着不分明的交织。
他眉宇压着冷漠的不耐:“为什么不擦药?”
宁初心头一紧,在他目光审视中下意识开始反省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什,什么药?”
临颂今闻言蹙眉更深。
只是最终什么也没说,迈步进屋从床头柜子上拿起被宁初一直忽视的药水,又从抽屉里取出一袋医用棉签撕开:“伸手。”
宁初乖乖伸出手去。
他身上的伤很多,脖子上,手臂上,后腰上,还有腿上到处都是。
临颂今对他没有好脸色,动作却矛盾地放得很轻,擦过深红的地方更是小心又小心。
最后剩腿上的伤时,他甚至毫不犹豫曲腿蹲在了宁初面前。
一只膝盖跪在地毯上,左手托着宁初小腿肚,右手用沾了药水的棉签慢慢往伤口涂,熟练得仿佛早做过好多遍。
从临颂今进来那一刻起,宁初心口就莫名蕴结了一团潮湿的雾气,会动,会随着时间升温,又顺着动作膨胀。
他看着临颂今,感受那团潮湿一点一点的裹进去五脏六腑,分秒壮大,终于在这一刻膨胀到极致。
男人已经洗了澡,换上黑色睡衣,头发没有完全吹干,发梢带着一点湿漉耷拉在额前。
从宁初的角度看去,他垂着眼帘,遮住了那双总是带着沉甸情绪的眼睛,往下便只是挺立的鼻梁,棱角流畅的下颌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