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资格

语声在事后回想，如果自己和方老爷子是以互相责怪、彼此指责来开场，或许他们的谈话不会那么顺利进行，若不是他们都有检讨与反省自己，并且都重视这段情谊，也许就真的从此不联络，从此只是路人了，而她和方延深之间，也不会走的那么顺利，有摩擦或争执时，也不会有人开解劝告。

每每看着枕边人熟睡安适的容顏、抱着怀里傻呵呵的孩子时，她都会想起那时的事，经过许多风风雨雨，儘管每日柴米油盐也会有争吵，却是满足的。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方老爷子接着问了「如果…你还想学琴就回来吧，我继续教你。

」

语声还没有开口便等来方淮祉的话，心头一暖。

「谢谢方爷的好意。

」她说「但我已经荒废两年了，想想也觉得自己太过软弱、不懂得坚持…，这样的我还可以学琴吗？我还有资格弹琴吗？」

她也想一口答应方淮祉，但对于这两年都没有练琴的自己，她也忐忑不安，也怀疑这样意志不坚定的她还有资格继续学习吗？何况在钢琴大赛发生的事，让她丢尽脸面，在钢琴界里几乎跌入谷底，她真的还可以回来学习吗？她还能如同从前那样，把钢琴当成自己的梦想吗？

「资格嘛…，我认为以不正当手段取胜或是没有心学琴的人，两者才是没有资格的，你觉得你是这两种人吗？」方老爷子笑着看语声，没有等她回答便说「你可以继续学琴的，看你的意思是想回皇国还是就在我手下学琴我都会尊重你。

」

「我想继续跟着方爷学习。

」语声真诚的说，方淮祉听了她的话也很高兴。

「不过我还不能轻易就收你当徒弟的，要考试看你的程度了。

」方淮祉补上一句，虽然直接收了她比较乾脆点，但他也是有原则的，他相信语声可以做的很好。

听了方淮祉的话，语声并不害怕，经过考试就能成为继承方爷衣钵的徒弟，这对学琴的人而言，是求之不得的机会，曾经的她和叶熙蕓都是以成为方爷徒弟作为目标在努力的，只是现在…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叶熙蕓没有成为方爷的徒弟，她过的好吗？

别想了吧，几乎反目的她们，还能回到从前吗？语声苦笑着，自己也觉得不可能，但她不能辜负方爷的好意，更不能辜负她自己的梦想，以后如何、她和叶熙蕓又会如何，她不知道，或许只能把该做的都做好，剩下的就随意吧。

「没问题，我一定会通过您的考试。

」她说，眼底盛满笑意。

25－2恨吗

「你不恨我吗？」方老爷子问着，圆胖、喜感十足的脸变得严肃。

语声闻言一愣，轻轻摇头，半瞇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

「放心的说吧，我不会生气的。

」应该不会…，方淮祉说完自己也不肯定，语声看着方老爷子的憨厚的笑脸，觉得那个神态和刚才的方延深有几分相似，不愧是祖孙。

傻姑娘，方延深怎么会憨厚的笑呢？你对他的瞭解还不够深，方狐狸那是看见语声觉得不好意思，才靦腆的笑，平时哪是这样呢。

「当时是蛮生气的，觉得这世界对我真不公平，凭什么赢得比赛的是叶熙蕓；凭什么是我遇到这种事；凭什么我是他人争名逐利下的牺牲品。

」语声回想着过去，当时几乎被绝望淹没的自己。

「但我没有恨过您，甚至没有恨过熙蕓。

如果不是您、不是熙蕓和恬安，我不会这么喜欢钢琴，不会这么努力学习。

」语声说，想起那些快乐时光她很满足，或许没有事事如意，却也让她因此成长。

「对我来说，钢琴代表友情、亲情、梦想，所以我才会在失败后一蹶不振，我觉得我所信任的世界倒塌了，我还能相信别人吗？」她眼神转淡，口气放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