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珠一把攥起刀说：&ldo;打枪比不过，那就拼刀。

&rdo;

没用了，日纳山其实已经失守，就在十字精兵从正面发起进攻前，戈蓝上校早就派人前往左右两边的小隘口。

现在英军已经穿越小隘口，正朝这边包抄而来。

几个女人发现了他们的踪影，惊慌地喊起来。

欧珠一看，愤怒了：&ldo;好啊，居然已经过来了，招呼也没打一声。

那我们就过去，也占住他们的地方，互相才不吃亏。

&rdo;

霞玛汝本赞同道：&ldo;从这里过去是哲孟雄，再过去是印度，印度那边就是英国了。

他们占领西藏，我们占领英国。

&rdo;

欧珠认真地说：&ldo;我到了英国，就住在他们指挥官的家里不走了。

&rdo;

霞玛说：&ldo;你住在他家里干什么？&rdo;

欧珠说：&ldo;他没有老婆啊？他老婆一害怕，就把他叫回去了。

&rdo;

霞玛说：&ldo;你这个办法好得很，可我只是个汝本，没有权力派你去英国，我得报告代本，代本得报告扎什伦布寺，扎什伦布寺得报告拉萨，拉萨报告谁我就不知道了。

&rdo;

欧珠说：&ldo;噢呀呀，一直在报告，报告到最后我都老得走不动路了，还能去英国？&rdo;

果姆是西藏少有的说话不加比喻、不绕弯子的人，早就听得不耐烦了，大声问：&ldo;前后左右都是洋魔，快说怎么办？&rdo;

霞玛四下看看说：&ldo;撤吧，撤到隆吐山再说。

&rdo;

欧珠下意识地答应着，突然又说：&ldo;不行啊汝本大人，我们已经起过誓了：即使男尽女绝，决不后退半步。

&rdo;

霞玛扫了一眼烧毁的箭垛说：&ldo;这里神都没有了，你们向谁起的誓？迅速撤退，到了有神的隆吐山，重新起誓。

&rdo;

欧珠还想争执，一阵枪响，子弹从头顶嗖嗖嗖地过去了。

他老婆果姆突然从丈夫手中夺过抢，用自己烧火煮茶用的火镰打着火绳，朝着离她最近的英国士兵开了一枪，悲怆地说：&ldo;我们又没惹你们，你们来干啥呀？&rdo;然后把枪还给丈夫，大步走向山坡。

6

撤退是迅速不了的，因为还要拔起帐房，赶上牛羊，带上老婆孩子。

牛羊的叫声乱成一片。

没走出去多远，人和牲畜就都停下来，回望着日纳山上石砌木搭的哨卡，恋恋不舍。

先是牛羊折了回去，它们似乎比人更在乎领土的失去，更不愿意离开这个从来没有离开过的地方。

一头名叫岗仲的公牦牛好像知道为什么要背井离乡，闯进十字精兵的队伍里左一头右一头地乱顶，好几个英国士兵都被它顶翻在地。

枪声。

戈蓝上校亲自开枪打死了灵性的公牦牛岗仲。

所有的公牛急了，冲向十字精兵，见人就顶。

密集的枪声响起来，许多公牛仆倒在地。

远远看着的西藏人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