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杭听他们两个聊。

丁玉蝶：&ldo;你们这就……回柬埔寨去了?&rdo;

易飒嗯了一声：&ldo;你呢?从九江回?&rdo;

丁玉蝶吸溜着粉：&ldo;都到老爷庙跟前了，我才不走呢，说什么我也要在老爷庙下个水。

&rdo;

易飒皱眉：&ldo;别找死啊，万一你在底下丢了，尸体都找不到。

&rdo;

丁玉蝶漫不经心：&ldo;万一我在底下丢了，说不定就找到沉船的秘密了……哎，你知道我跟你讲的那个美国潜水专家波尔，事发四十年后写了本回忆录吗?&rdo;

丁玉蝶讲话跳脱、秒换谈话对象的老毛病又犯了。

宗杭愣了一下，赶紧点头。

&ldo;他在书里，第一次回忆了自己的三个同伴在湖底是怎么失踪的，说是忽然看到耀眼的白光，紧接着人就被巨大的吸附力吸住了，然后白光在湖底翻卷、扭动，他的三个同伴都被白光带走了，就他命好，挣扎着浮了上去……&rdo;

&ldo;这就表明……&rdo;丁玉蝶对着易飒扬起下颌，&ldo;再凶险的情形，技术好的人，都能化险为夷，我是水鬼，老祖宗赏饭吃，美国潜水专家都逃得掉，本土水鬼还能挂在那?&rdo;

说完了，抽了张纸巾擦嘴，然后搓成团儿，准确地投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ldo;拜拜。

&rdo;

易飒找了家距离水岸不远的小宾馆，订了间双人房，因为拎了乌鬼，店主一番牢骚之后，多要了五十。

宗杭巴巴仰着头在楼下等，直到等到易飒开窗，向他比划了房间号，才瞅了个空子，飞快地窜上楼去。

平时有身份，不觉得这身份有多可贵，现在成了&ldo;黑户&rdo;，才知道寸步难行。

进了屋，看到易飒坐在沙发上，抱着个老古董般的录放机，这玩意儿，宗杭只在电视里见过，自己都没玩过。

易飒揿下按键。

&ldo;王后气坏了，她精心制作了一个苹果，这苹果一半是红的，一半是绿的，红的那一半有毒，非常可怕……&rdo;

这一惊一乍的口吻，是给小孩子讲童话故事吧?

宗杭还想听听是哪个童话故事，易飒揿停了，换了盘磁带进去，倒带，试听，再倒带，再试听。

最后放的歌是《上海滩》。

其实是很老的歌了，但因为这些年几度翻拍，听着很熟悉，宗杭差点跟着哼了，她又揿掉了。

然后交代他：&ldo;我刚过来的时候，在码头定了条橡皮艇，晚上你就开那个过去。

&rdo;

又指了指那个录放机：&ldo;这个也带过去，跟她见面之后，别急着说我要见她的事，问她认不认识这个，熟不熟悉这首歌。

&rdo;

宗杭说：&ldo;这歌，是你姐姐爱听的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