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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上正演着一个涂了大花脸的老头子,和一个画着白脸的年轻后生,插了一身的花旗子,手中各拿两柄枪,你来我往地战了四五个回合。
老头子忽然露了一个破绽,被那后生朝胸口刺了一枪,立刻仰面朝天,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零看不懂剧情,但他看得懂徐若虚的脸色:他面上所有的血色都褪下去了,薄薄的一层冷汗。
另一个年轻的后生上得台来,在那老者身边跪下,扶尸痛哭,喊着:爹
“没意思。”
徐若虚干巴巴地开口,“我们走吧。”
“徐若虚,”
零开口唤他,“那人类说我杀了你爹。”
台上的戏唱得越发激烈,年轻后生在唱,大仇必报云云。
零仔细地听了,然后转眼看他,婴儿一般无辜地问:“那你为何不杀我?”
徐若虚纵有再多的酒意,此刻也散得一干二净。
他苦笑着伸手抓住零的手:“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俩跟驿站租了两匹高头大马,一路骑着出了无夏城。
一路上徐若虚沉着张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零跟在后面,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来打破僵局。
徐若虚最后停了马,翻身下去。
他们面前立着块漆黑的方形石头,后面是一堆隆起的新土。
“爹,我带阿零来看你。”
徐若虚咕哝着,忽然就象是失了力气,一点点地蹲了下去,“阿零,你那天在天香楼外杀的那人,便是我爹。
我爹一直有一个天真的梦想,希望总有一日,这世间所有生灵都可和平共处。
他总是相信,既然妖兽能化成人类,能说人类的言语,总能找到一条法子,能跟他们做朋友的。”
“那一天……那一天,我是察觉到了危险的,但是太晚了。
我爹是不是也察觉到了呢?否则他就不会叫我记住了。
记住他是怎么死的,也记住他的梦想。”
徐若虚用衣袖擦着脸,声调变得很奇特,但他很快重新振作起来,“所以我想跟阿零做朋友、做兄弟!
爹是为了将阿零从那老头手底下救出来才死的,我也想,我也想救阿零,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又在哭了。
零有些失措,走过去想要安慰,放了一只手在徐若虚的肩膀上,徐若虚埋头不理。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另外一只手,犹豫着,也放到他的另一只肩膀上。
这几乎能算得上是一个拥抱了。
然而他却在刹那之间,被汹涌而至的痛楚所湮灭。
有如被烈焰烧灼的痛苦,被活生生挖掉内脏一般的痛苦,重要之物,无可替代的重要之物,就此永远地失去了。
他一个趔趄,朝后退去。
徐若虚抬起头来,被他的面色吓了一跳,想过来扶他,却被他侧身躲过了。
“好痛。”
他咬着牙,指着心口,“这里,好痛。
所以这就是,我对你做的事情了。”
他望着双手,仿佛那上面还有着血,“如今我才知道这滋味,真恨不得从来便没有活过——”
就在此时,他俩却同时听见了金铃作响,时而遥远,时而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