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笑道：&ldo;人见了我都会躲得远远的，害怕我找他们讨钱。

为了养活我自己，我得另寻生存的方法。

&rdo;

&ldo;想来不是什么好方法。

&rdo;村长脸色严峻地说道。

乞丐笑得弯了腰，看起来很欢快，实则倍感失落。

他说道：&ldo;阿爸许是为人办事杀鬼，我是为鬼办事杀人!&rdo;

村长大吃一惊。

乞丐的笑渐渐扭曲，两边嘴角扯着往上提，说道：&ldo;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鬼有钱一样可以让人推磨。

我是专门帮鬼做事为生的。

&rdo;

&ldo;有钱能使鬼推磨?鬼有钱能使人推磨?&rdo;村长念叨着乞丐说的话，像是咀嚼什么东西的滋味一般。

&ldo;要怪都怪他自己。

他借助鬼灵的力量捕捉鬼灵，并且全部放到瓦罐里，提到温泉里溺死。

其他鬼灵咬牙切齿，又不敢直接和他对抗，只好找到我帮它们出手。

那个装了大粪的陶罐便是鬼灵叫我使用的。

鬼最怕秽物了，便以为阿爸许也怕秽物。

真是狗吃屎还怕人抢了吃。

&rdo;乞丐呵呵一笑，虽然是为鬼灵做事，却似乎看不起鬼灵。

&ldo;将大粪灌在阿爸许身上是鬼灵的主意?&rdo;村长惊讶道。

乞丐得意地点头，说道：&ldo;你也用不着这么惊讶。

它们不过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阿爸许以前怎么处死它们同类的，它们就想以类似的方法弄死阿爸许。

&rdo;

村长恼怒道：&ldo;可你是人，怎么可以帮助那些鬼物来害我们呢?&rdo;

乞丐毫无羞愧之色，凛然道：&ldo;就是因为人人远离我，不给我一条活路，我才这样的。

是鬼灵给了我生路，我自然要为鬼灵办事。

&rdo;

村长哑然无语。

村长回到寨子之后颁布了一条规定，凡是路过萝卜寨的乞丐，寨子里的人一定要尽力施舍，绝对至少不能让乞丐饿着肚子。

后来外公满了十八岁刚开始跟姥爹学玄黄之术的时候，姥爹就拿毛壳香囊和乞丐的经历教育外公。

姥爹说他自己从那两件事中领悟了两个道理。

第一，害人的鬼不一定是最坏的，一旦它的能力被人继承，人做出来的坏事远远超过鬼。

第二，人要给人一条活路，如果人没了活路，他就会为鬼去办事，反过来害人。

外公在他的捉鬼生涯里，将这两条奉为圭臬。

阿爸许不在后，他那只竹溜子经常爬到屋里寻找他，寻找不到之后便绕着姥爹的脚转。

姥爹哀叹一声，将竹溜子捉了起来，放在手掌心，对着它说道：&ldo;竹溜子，你的主人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了。

你另寻活路去吧。

离寨子远一点，没了主人，其他人见了你就会打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