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两年前瘦了太多太多。

姜浔用双手撑住头，在床边枯坐。

身体机械性地维持着固定的节奏，每隔几秒抬头看向田云逐，再低头调整呼吸。

好像每抬头一次，每看一眼床上的那个人，都要耗费掉巨大的心力。

可是这动作却循环往复，在无限次地重复下去。

漠河的夜晚有多漫长，姜浔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

尽管黎明到来得无比艰难，长夜无边，他却执意这么守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姜浔在昏暗中按亮手机屏幕，找到了一个几年来一直没有中断联系的号码，编辑了一条微信过去。

&ldo;哥们儿，之前麻烦你帮我打听的那个学弟，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rdo;

深更半夜的，姜浔本来没抱什么希望。

几来，他早就习惯了长久地等待消息。

或许今天，夜晚拥有太多像他这样无法安睡的灵魂，姜浔没想到立刻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ldo;学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几天我一直想着联系你呢，结果有点事儿一耽搁就给忘了!

这次我有个惊天大消息!

你猜怎么着，你让我留意着的小田儿同学，听说前几天离家出走了!最近群里都炸锅了，他家人找他都找到我们班级群里来了!&rdo;

姜浔手指飞快地打出一行字:

&ldo;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吗?&rdo;

&ldo;没有啊!你说他大三就休学了，这都多长时间了，跟我们这些老同学早就没什么联系了。

真的，自从他病了之后，就跟谁都不怎么联系了。

我这也是打听了很久，才有这么点儿消息。

对了，我还听说，他明年就要去国外做手术了。

你说这个节骨眼儿上，他那个小身板二儿，瞎折腾什么啊?你说他自己一个人能跑去哪儿啊?可是真够闹心的。

&rdo;

姜浔觉得眼睛发干，喉咙也干得厉害。

不得已拿起田云逐剩下的那半杯早已凉掉的水，一口气灌了下去。

&ldo;知道了。

以后有什么消息记得及时告诉我。

&rdo;

&ldo;好好好!以后小田同学那边有什么动静，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学长!

学长，问一句不该问的哈，我实在忍不住了……

&ldo;学长，这都好几年过去了，你为啥还这么关注田云逐啊?你们俩以前好像也没啥交集吧?&rdo;

看着屏幕，姜浔的手指一顿。

为什么?

至于原因，他甚至根本没给过自己时间个和机会，沉下心来，仔细地想一想。

他身处遥远的漠河，离不开这座祖国最北端的偏远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