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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蓬内恢复了原来的宁静,孤零零的黑色基座静卧着,平坦的沙面上铺满了亮晶晶的碎片。
天上的圆月冷静地俯视着,无悲无喜,一如它几十亿年来的样子。
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无可挽回。
勇敢而睿智的杨书剑失败了,败得很惨,败得莫名其妙,赔上了一条宝贵的生命。
只是,这次时空坍塌没有扩延成更大的灾难,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吧。
3
阿楚确实是个好女人,心地善良,心思周密。
尽管她本人也陷在巨大的悲痛中(失去了导师、恋人和偶像),仍然经常抽时间来看我,安慰我。
后来她被任命为该项目的总负责人,实在没时间来看我了,就改为打电话。
我已经习惯了每周同她聊一次,我想,这样的交谈对她同样是一种安慰、一种感情上的宣泄吧。
不过,我在电话中从不过问她的工作。
我对时间机器这种&ldo;与上帝拧着干&rdo;的邪恶发明,已经滋生出生理上的厌恶。
她体会到我的心情,在谈话中一直避开有关话题。
在那次时空坍塌中,书剑永远消失了,连同刚刚获救的大马(他可以说是第二次死亡),连同年轻的丁洁和年轻的书剑。
我不愿再想与时间旅行有关的任何事情,但有一枚硬刺一直在我心里悄悄搅动着:
‐‐既然在这次灾难中,丁洁的生命线已经自20岁生日那天被掐断,我为什么还活着?我是从哪儿延续而来?
我不愿多想它,又忍不住老去想它。
我似乎觉得,这点无法解释的悖误中埋着一枚小小的希望之种子‐‐但它究竟是什么,我又不知道。
三年之后,在我48岁生日那天,阿楚突然造访我的乡居。
仍是乘那架直升机来,带着一个精致的生日蛋糕。
她今年39岁,仍然未婚。
三年前那次灾难,还有她的新职务,让她迅速成熟了,变得冷静练达,沉稳有度。
她同我拥抱,寒暄,为大马和书剑的全息遗像献香默哀(他俩全都死在我的生日啊,我简直是一个不祥的女巫)。
默哀的时候,悲痛在她的眉间跳动。
三年的时光并未冲淡她对导师兼恋人的思念,但今天的阿楚已经学会把悲哀埋在心里。
我猜测阿楚这次拜访恐怕不光是礼节性的,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果然,象征性地吃了一块儿生日蛋糕后,她拉着我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认真地说:
&ldo;丁姐,我来找你有重要事情。
这三年来,我总算把一件事搞清楚了,但另一件事始终没搞清。
&rdo;
尽管我不愿再听到有关时间机器的事情,但我无法拒绝她这样的客人。
&ldo;请讲吧。
&rdo;
&ldo;好的,我说给丁姐听。
三年来,研究小组终于弄明白了一点:就像&lso;光速自限&rso;一样,大自然对&lso;跨时空干涉&rso;同样立有自限,即只允许弱干涉,不允许过度干涉。
很多用时间机器看似轻易能做到的事,实际是做不到的,冥冥中有一只无形之手在阻止它。
这个自限无时不在,无处不在,运行得非常有效且不露行迹。
至于它是如何&lso;技术性地运行&rso;,科学界尚无一点头绪;但它确实存在,这一点已经没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