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渐渐厉害，张歆头上冒汗，开始大声喘气。

白芍有些慌了，要叫人，又被张歆拦下：&ldo;不急，还早。

回头要仰仗她们的地方多了，且让她们再多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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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边发白，羊水破了，院子里有了动静，张歆才让白芍把黄芪银翘叫醒。

方婶赶来，听说经过，连声埋怨白芍不早叫她，就要送张歆进产室。

张歆换好衣服，在阵痛间隙中笑道：&ldo;我饿了一夜了。

婶子好歹心疼我，让我先喝碗粥，养些力气。

&rdo;

大户小户，方婶不知给多少女人接生过，还是第一次见到第一胎就能这么镇定的，见她咬牙喘气，冒汗发抖，就是不肯叫出声来，心中大为敬服，便不肯勉强她：&ldo;今天长着呢，奶奶是该垫点东西，却也不能多吃。

&rdo;

少顷，放了桂圆红枣枸杞的甜粥端上来。

不疼的时候，张歆慢慢喝粥。

疼得厉害时，方婶就教她趴在桌上，用灌了热水的大铜壶捂热大毛巾盖在她后腰，轻轻为她按摩。

段世昌这些日子也是心神不宁，夜里睡不踏实，随时等边上院子的消息，其他人和事都丢到了一边。

隐约听见些动静，段世昌醒了。

果然，小厮来报：&ldo;奶奶要生了。

稳婆已经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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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世昌连忙起身：&ldo;告诉管家，去请吴大夫，另外再请一位稳婆来。

&rdo;

没一会儿，七夕有些为难地过来：&ldo;奶奶让人传话出来，说有方婶子在就够了，她信得过方婶子。

&rdo;

段世昌无奈道：&ldo;那就听奶奶的，只请吴大夫。

&rdo;玉婕同他唱反调，这是唱得来劲了！

赶到邻院，只见丫头婆子来回穿梭，准备热水毛巾，正房里头却没多大动静。

段世昌一惊，忙问：&ldo;奶奶呢，为何听不见奶奶的声音？&rdo;玉娥生孩子时，叫疼可是叫得人心发慌。

黄芪听见，迎出来回道：&ldo;大爷，奶奶很好，正喝粥呢。

&rdo;

段世昌松了口气，猜想还没开始发动。

阵痛终于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张歆仍旧不肯躺下，扶着李嫂，坐着大口喘气呼吸，偶然痛苦地呻吟。

也许之前太平静，突来的压抑的痛呼吓了段世昌一大跳，想起早先玉娥难产的情形，坐立难安，来回踱了几圈，想到什么，急忙走回自己院子，进了后堂，对着供桌上几个牌位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三个头：&ldo;祖父，父亲，母亲，玉婕腹中是段家嫡子，请你们在天之灵保佑玉婕，保佑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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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上香，祝祷一阵，段世昌又匆忙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