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霖道：&ldo;不错，这一番解释更合情合理。

&rdo;又赞道：&ldo;张兄，你心思缜密，不在我之下。

若是宋慈宋相公还在世，定会对你赞赏有加。

&rdo;张珏道：&ldo;论心思缜密，我可不及刘兄，我这全是得了刘兄的提示。

&rdo;

三人又举火寻找一番，果然在道边寻到一块带血的石头，应该就是凶徒用来击晕惠恩法师的凶器了。

但这里面仍然有一重大疑点‐‐惠恩法师提灯站在山道上，这一段路刚巧没有拐弯，无论是上山还是下山，远远就能看见这里有人。

如果凶徒仅仅是简单地要避人耳目、遮掩行踪，何不先躲避到道旁暗处，等惠恩法师、小鲁过去后再说，偏偏要行凶杀人呢?这里不是战场，杀人不是举手抬臂须臾之间的事。

况且杀的是军人，必然引来全城搜捕追查。

不是万不得已，凶徒不会走到这一步。

刘霖又提出另外一种解释：凶徒本来就是跟踪惠恩法师而来，想要从惠恩身上取得什么东西。

他远远见到惠恩法师独自站在山道上，以为有机可乘。

便悄悄上前，打晕惠恩，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却不想草丛里突然冒出来解完手的小鲁，还看到了他的脸，他不得已，只好上前杀了对方灭口。

如此，倒确实能解释事情经过，也不违背现场物证。

只是刘霖自己都不太能确信这一说法‐‐惠恩法师是方外之人，身上如何能有凶徒得之而后快的东西?而且惠恩今日傍晚才回到钓鱼城，凶徒又是何时盯上了他?为什么非要等到他离开将军府后才动手?幸运的是，惠恩还活着，只能等他醒转过来，再询问经过。

正好赵青引了一队巡逻兵士带着担架过来，众人七手八脚抬了惠恩往山下而去。

张珏又命两名兵士留在凶案现场，等送完惠恩，再用担架将小鲁抬去安葬。

途中，刘霖说了若冰确认小敏为大理人之事。

张珏颇为意外。

刘霖道：&ldo;其实张兄早就怀疑小敏真的是大理人，为何还会惊异?&rdo;

张珏道：&ldo;她身上确实有许多迹象表明她是大理人，可她在上天梯时当面指证高言大将军是她的幕后主使，实在是让人不能理解。

&rdo;

刘霖又详细问了一遍当时情形，想了想，问道：&ldo;先不管小敏是蒙古人还是大理人，她是奸细，这是确认无疑的事，对吧?&rdo;张珏道：&ldo;当然。

我亲眼看到她从作坊出来，工匠唐平也看到她在作坊中寻找什么，还不小心打翻了一罐火药，显见是垂涎火药配方或是武器，不是奸细是什么?&rdo;

刘霖道：&ldo;既然是奸细，张兄可有在小敏身上搜到火药之类敏感物品?&rdo;张珏道：&ldo;除了一方合州知州的假印，和一小瓶她用来迷倒牛二的曼陀罗花粉，别无其他。

我猜想她因为手忙脚乱打翻了火药，引发了爆炸，以致来不及拿到她想要的东西便仓皇逃走，随即被我捉住，再没有机会。

&rdo;

刘霖道：&ldo;你看她镇定自若，谈笑风生，像是任务失败的奸细吗?&rdo;

张珏道：&ldo;呀，这点我还真没想到。

的确，她既不害怕，也不担心，完全不像未能得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