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从他表情的变化里，也能看得出一丝端倪来，心头不由冷笑，却是不露声色，甚至略略缓和了神情，又说了几句江南治理有方，他颇有功绩之类嘉勉的话，便让他带着人马回去。

待众人散尽，胤禛进屋，便看见胤禩正坐在桌旁，瞧着自己走进去，目光不再如之前那般黯淡无神，不由一怔，继而喜道：&ldo;你看得见了？&rdo;

胤禩起身道：&ldo;模糊瞧得见一些，但还不能跟以前相比。

&rdo;

这样的结果，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连老大夫说，如果已经有了起色，那么以后慢慢恢复，直至完全痊愈，也是大有可能的。

胤禛禁不住喜色，走近他身前，又上下端详了半晌，忽而紧紧抱住他。

胤禩本欲推拒，却察觉出对方难以言喻的激动，心下一软，便也任他拥着。

只听得那人在耳畔低声道：&ldo;太好了……&rdo;

胤禩闻言，心头却有些五味杂陈，却见他从袖中掏出一样物事，放入自己手中。

&ldo;这是我今早去静安寺求的，他们都说那里的平安符很灵。

&rdo;

帝王的声音有些低，甚至还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羞赧，却微微颤动，似乎有些忐忑，生怕他拒绝一般。

礼佛不假，但令兄却是为了公子而去的。

老大夫的话忽然在心头浮现，胤禩微怔失神。

平安符就这么掂在手心，他现在还无法将那上面的模样纹理看得清晰分明，但那仿佛带着对方余温的感觉，却似要将他灼痛一般，烫得惊人。

三日后，案子如期开审。

主审官有三人，吏部尚书张鹏翮、两江总督噶礼、江苏巡抚张伯行。

受审的有两人，分别是江南科考案阅卷官王曰俞、方名。

主考官左必蕃、江苏按察使曹乐友则端坐一旁听审。

噶礼一反平日笑容满面的模样，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张鹏翮奇道：&ldo;噶大人这是怎么了？&rdo;

&ldo;没事，兴许是天气有些热了。

&rdo;噶礼强笑一声，手往额头上一抹。

他确实有点不安，只是这不安的来源并非眼前这些人，而是微服南巡的帝王。

那日之后，胤禛虽已明言不喜被打扰，但噶礼仍旧送了不少东西过去，还亲自去请了两回安，这才作罢。

那头王曰俞、方名已经分别上来，供述陈词，噶礼顾着出神，也没细听他们说了什么，但见张伯行眉头紧锁，想来也问不出要紧的事，心头一松，随之道：&ldo;张大人，眼看这么问也问不出什么来，这两人，只怕真是被冤枉了的，中举的士子，想来是有真才实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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