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像是一道黑色流光从城市灯火中快速滑过，车厢内光线忽明忽暗，一旦心虚害怕起来，光线也仿佛有了生命，面目不善地盯着他们。

几人都是无神论者，愣是被她幽幽的这声&ldo;索命&rdo;说得打了个寒颤。

张舒莱握着手机搁在大腿上，&ldo;影视城每年有多少剧组拍民国剧，女演员穿旗袍和高跟鞋，晚上下戏了被人撞见不是很正常吗?别自己吓自己了啊。

&rdo;

&ldo;不是的，有人看到旗袍女鬼顺着河堤走，演员怎么会去那，&rdo;小艾突然睁大眼，惊乍道：&ldo;就是黄思雨死的那条河。

&rdo;

张舒莱搓了搓手臂的鸡皮疙瘩：&ldo;这种事都是越传越夸张的。

&rdo;

颜子意问:&ldo;你是怎么知道的。

&rdo;

&ldo;听影视城的老工作人员说的，还有‐&rdo;小艾将手机递给颜子意，&ldo;网上都被扒出来了。

&rdo;

颜子意接过手机，吸眼的标题&ldo;燕京影视城女鬼索命&rdo;看得她皱起眉。

是一家不知名的小网站发的，点击量颇高，穿着旗袍的尸体极有冲击力的撞进眼球，软文写成了灵异小说，将&ldo;女鬼索命&rdo;图文并茂地娓娓阐述，寻常人根本无法判定只是一张子虚乌有的p图还是死者的真图。

颜子意划拨着手机往下浏览，看到最后一张图片时，吓得整个人差点跳起来，手机&ldo;嘭&rdo;的一个闷声，丢在车内铺着的地毯上。

&ldo;怎么了?&rdo;张舒莱捡起手机，看了看，皱眉，&ldo;这种博噱头的内容一看就假的，骗流量啦，哪来的鬼。

&rdo;

是没有鬼，但是活人往往比鬼更可怕。

颜子意重重吐出口浊气，布满冷汗的手心将裙子拧出一片褶子，壮着胆接过手机，认真看最后一张图片。

是黄思雨在水下的死状，照片是晚上拍的。

无边际的水底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她的四肢被淹没在浓稠的黑暗里，只显露出暗色轮廓，白色旗袍和苍白的脸却清晰，打着淡淡的光，阴森骇人。

颜子意是第一个发现黄思雨的人，警察打扰尸体时不可能拍照，况且是在白天，更不会有摄影爱好者半夜去拍影视城的水底。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这张照片是凶手拍的。

颜子意打了个寒噤，杀人后为什么要拍照?还发布出来?唯恐人不知吗?她脑子转得飞快，但毕竟不是警察，不懂犯罪心理，想不通。

&ldo;掉头回市局。

&rdo;她突然说。

张舒莱看了眼时间，&ldo;快九点半了，去市局干嘛?&rdo;

&ldo;突然想到一些事。

&rdo;

到了市局，张舒莱降下车窗对她说：&ldo;不早了，抓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