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可觉得这间办公室的空气都是沉了，抱起本子飞快逃走。

一息间，办公室变得无比安静，某种幽微的情绪在空气里流窜。

颜子意看着他，倏地笑了，用指尖去揉他凝固了的眉心，&ldo;都过去了，你不是说以后会一直陪着我吗?怎么脸比我还苦。

&rdo;

徐景行眸色深而沉，像是不透光的深潭，目光笔直地看着她，&ldo;子意，&rdo;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ldo;你不用这样?&rdo;

颜子意眨了下眼：&ldo;嗯?&rdo;

&ldo;在我面前不用强颜欢笑，不用这样小心翼翼，想哭就哭出来，害怕就说出来，不要压抑自己。

&rdo;

&ldo;可是，&rdo;她还想笑，眼中却泛起水色，&ldo;可是笑多好啊，你笑，别人也会开心，哭，谁都不喜欢。

&rdo;

徐景行将她按在自己的肩甲处，贴在她耳边小声说：&ldo;我不在意你是哭是笑，我只在意你是不是开心。

&rdo;

一瞬间，日积月累，层层叠叠堆积起来的心墙，被他一句话轻飘飘地轰塌了，她紧紧攥住他腰侧的衬衫，眼泪从心底溢出眼眶，嘴角微微翕动，十多年不敢提及的话终于说出口，&ldo;我逼着自己别去想，可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都会害怕，睡觉也不敢关灯，要是梦里回到那个地方，就被吓得哭醒。

那时候，我们为了不挨打，为了能被领养，学着乖巧，谨小慎微，一个字不敢多说，连眼神都是怯懦的。

我永远忘不了发着高烧被扔在床上的时候，感觉自己要死了，最渴望的是能喝上一口水哪怕后来被收养了，爸妈对我很好，我还是畏惧大人，不会表达，不敢开口，没有归属感，没有安全感，那些日子，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rdo;

她字字句句全化成针，扎在他的心口，温热的泪水顺着脖颈滑下，徐景行一下下抚着她的后背，&ldo;没事，都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rdo;

在他轻声的诱哄中，她慢慢泣不成声，将所有秘而不宣的苦楚，不曾言说的秘密，全部哭了出来。

第37章

颜子意用纸巾捏着鼻头，眸底潋滟着水光，阳光被揉进空气里，明晃晃地落在哭肿的眼皮上，有些刺目。

徐景行眸中蕴着几点阳光，像是荡漾着的笑意，问：&ldo;哭够了?&rdo;

颜子意不是三岁小孩，二十多岁已经很能收敛情绪了，方才哭得痛快，羞赧也跟着眼泪一起爬上来，她点了下头，岂止是够了，简直哭结实了。

徐景行又问：&ldo;舒服了?&rdo;

她带着重重的鼻音&ldo;嗯。

&rdo;了声，将她心底捂烂了的陈年旧事发泄出来，身心从未如此轻松舒畅。

徐景行不知从哪弄来条毛巾，浸了凉水拧干，&ldo;敷一下，我先出去，你自己待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