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时候…闲云楼……&rdo;这么一说，庭筠想起来了，那时候偷偷在把装灵石的钱袋卷在大氅里给他的。

看他这幅认真的不得了样子，庭筠突然想逗逗他，&ldo;这钱袋满大街都有差不多的，分不清怎么办？&rdo;介嗔痴刚想说不会，味道不一样，但是话到嘴边，觉得难为情开口。

庭筠拿起那小团线，那中间包裹着一根针，于是庭筠抬了抬下巴：&ldo;穿起来。

&rdo;介嗔痴不明所以地乖乖照做，穿好后，庭筠接过针线，扎在那个钱袋的右下角。

她三下五除二，手下随意几下就收了尾，然后把东西抛到介嗔痴手上。

&ldo;喏，给你做个独特的标记。

&rdo;钱袋上锈的是一只猫，锈者的技术也就是没有什么技术，走线歪歪扭扭的，豆豆眼，两边三条撇，只能看出是个圆圆脸有耳朵的东西。

&ldo;这是什么？&rdo;&ldo;猫啊。

&rdo;庭筠一脸你居然看不出来的表情。

&ldo;锈了个你在上面。

&rdo;她觉得自己……像猫？为什么？&ldo;哦对，差点忘了来干什么了。

&rdo;庭筠一招手，食盒飞到了面前，&ldo;还热着呢，快吃吧。

&rdo;&ldo;还有件事儿，明早你跟我一起出趟远门，可能会待比较久时间‐‐狐族的狩猎节要到了，这次我们有苏是东家。

&rdo;介嗔痴盯着那个钱袋，仿佛要将它看穿个洞，他点点头，妥帖地将那些东西又收进了布包里，&ldo;那我想跟几个人说一声，可以吗？&rdo;反派少时竟然还有牵挂在乎的人？是他们将他引导的好，所以现在才是朵纯洁无瑕的小白花的吧？&ldo;行啊，要去哪儿呀？我派人送你去。

&rdo;&ldo;净梵寺。

&rdo;净梵寺？所以那时候他是从那里过来，昏倒在俞风林？&ldo;见谁？&rdo;庭筠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ldo;明释长老。

&ldo;介嗔痴垂眸，遮掩了眸色。

庭筠想起那份人物档案，其中一页，便是这个名字，她特别留意到他，是因为他的介绍上只有一行字：明释，净梵寺主持，卒于新妖历76年元月十五。

而今天，是元月十三。

嗔痴被明释叫进禅房里间后，闲来无事的庭筠就随处打量起来。

在她提出要陪介嗔痴来的时候，他显然很开心，但也不说什么话，就一路上跟个家政服务机器人一样，马车上庭筠坐累了动了动，他就立马给整理靠枕、倒热茶递点心，事无巨细地照顾。

在这样清凌凌的目光下，庭筠拿起车屉里的眉笔，蘸了蘸胭脂，对他说道：&ldo;手伸出来。

&rdo;他顿了顿，有些迟疑地伸了过来，轻蜷着摊开了手。

手形倒好看的紧，但疤痕遍布，虎口和指节处老茧明显，便显得粗糙很多。

他低下了头，不太敢看她的反应。

庭筠托着他的手背，在掌心画了一朵小红花。

介嗔痴在感觉到痒意后抬起眼，问：&ldo;这是什么意思？&rdo;&ldo;是表扬夸奖你的意思。

&rdo;庭筠转着笔：&ldo;是我们那儿的传统。

&rdo;幼儿园老师就是这么对小朋友的。

然后介嗔痴小朋友就这么一路攥着它来了净梵寺，而在外间的庭筠，在看到书架上那一卷卷被罚抄的经文和书籍后，好像有些理解嗔痴为什么那么宝贝小红花了。

明释对他的教育是严格甚至严苛的，他迫切地想要灌输给介嗔痴所有知识和品德，只是……庭筠翻过作业上从歪扭到端正的字迹，合上了本子。

只是&ldo;纸上得来终觉浅&rdo;啊。

随着她将其放下，背后也传开了声响，介嗔痴关上门走过来后，有些犹豫地开口：&ldo;主持……想见见你。

&rdo;&ldo;可以。

&ldo;庭筠无所谓地爽快答应了，正好，0929不肯透露的部分，也许能从明释那里找到一点答案。

这位长老同庭筠想象中的没什么差别，他沉静而慈悲，给庭筠斟了一杯清茶后，竟直截了当道：&ldo;我已时日无多，关于嗔痴，有两句话想托付姑娘。

&rdo;&ldo;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这么沉重的话题似乎不太合适。

&rdo;庭筠好回道，&ldo;有什么话你可以亲自对他说，我只是一个外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