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的手顿了顿，他漫不经心道：&ldo;我写信请小叔叔来帮忙的，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以及你要问郭奉孝就直接问，扯我小叔叔做什么？&rdo;

戏志才抚掌大笑：&ldo;哎呀公达，你当真无趣，这说出来可就没意思了呢。

&rdo;

荀攸没搭理戏志才，过了一会儿只听戏志才又说道：&ldo;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所以前段时间就想给曹公推荐点别的人来帮忙。

&rdo;

荀攸抬头看了戏志才一眼：&ldo;说得跟遗言似的。

&rdo;

戏志才煞有其事地点点头：&ldo;可不就是遗言……&rdo;

&ldo;本来我给奉孝写了信的，没想到让你抢先一步。

&rdo;

荀攸一本正经道：&ldo;我只给小叔叔写了信，谁知道他刚好也在？这事儿你不能怨我。

&rdo;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戏志才失笑道：&ldo;不怨你？你算计好的吧？奉孝跑去袁本初那本来就是因为文若。

&rdo;

&ldo;随你怎么想。

&rdo;荀攸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ldo;你若是有手段，等他们到了，尽管来挖人啊，能游说走是你的本事。

&rdo;

&ldo;你以为我不敢？&rdo;戏志才白了荀攸一眼：&ldo;说真的公达，以你的才能，来曹公这里可以得到更好的施展，为什么非要掺和进益州的乱局之中？刘季玉回归，刘君朗态度暧昧，将来怎样谁也说不好，你就这么笃定益州牧会是她刘商羽？&rdo;

荀攸把处理好的竹简堆在桌角，抬起头坐得端端正正，他盯着戏志才道：&ldo;你这是替曹公来当说客的？&rdo;

戏志才笑而不语。

荀攸沉默半晌，忽然叹了口气：&ldo;多谢厚爱，但我有必须帮她的理由，而且我也没觉得跟着她有什么不好。

虽然主公人蠢了点反应慢了点，会被你们这些聪明人三言两语绕进沟里去，有时候还相当的不靠谱，但至少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且一直在努力，哪怕方向南辕北辙。

&rdo;

&ldo;你呢？&rdo;荀攸注视着戏志才：&ldo;你想要的是什么？你的曹公想要的又是什么？他能保证自己的想法一直不变吗？能为了这个目标坚持走下去、哪怕粉身碎骨吗？&rdo;

屋中安静了好久后，只听戏志才轻笑一声：&ldo;你这是在夸她呢还是损她呢？&rdo;

荀攸没说话。

戏志才又道：&ldo;路这么长，谁能保证自己是一成不变的？&rdo;

&ldo;她可以。

&rdo;荀攸意味深长地说道：&ldo;而且我确定，她绝对不会改变。

&rdo;

因为那条路如果走到最终点，所有人的目标都会是一致的，哪怕现在说得再冠冕堂皇义正严辞，等到在权力的巅峰滚过一轮后……

谁能把持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