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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妈妈,&rdo;她轻声说,&ldo;我突然想你了。
&rdo;-东宫的偏殿里依旧熏着檀香。
谢无恙坐在博山炉前,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件深绯色的外袍被他随手扔到地面上,折叠着蜷成一团。
他披了一件雪白的大氅,在一室的暖香里仍然显得有些畏寒。
&ldo;撕拉‐‐&rdo;布条扯开的声音。
谢无恙拉来了一张白麻布,正在把它撕成一根一根的细长条。
撕好了的布条在他面前堆成一座白色的小山,他支起脑袋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拿起一根,放在十指间。
那双手莹润洁白,是一双抚琴的手。
他低着头,把白麻布条一点一点地缠在手指上,直到整双手都被粗糙的布料包裹。
他认真地盯着缠满布条的手,手指动了一动,微微蜷曲。
然后他无声地笑了一下。
&ldo;殿下,&rdo;洛十一站在屏风外唤他,&ldo;早晨宫里又出了一道圣旨。
&rdo;屏风后的影子没有动弹,只听见一个安静的声音传来:&ldo;怎么了?&rdo;&ldo;据说……&rdo;洛十一斟酌了一下措辞,&ldo;那道圣旨是传江少侠入宫的。
&rdo;屏风后静了一瞬,那个声音问:&ldo;是谁的意思?&rdo;&ldo;好像是圣上的……公主殿下希望江少侠继续做她的伴读,贵妃娘娘似乎也想让江少侠住进蓬莱殿。
&rdo;屏风后的影子起了身。
&ldo;还拦得住么?近日宫里太危险了,将军府才是安全之地。
&rdo;&ldo;拦不住了……宣旨的太监已经在路上了。
&rdo;-&ldo;宣‐‐白陵姜氏骁骑大将军姜承之女姜葵入宫‐‐&rdo;近日里,姜葵写好了吗?&rdo;姜葵刚想承认没有,转头看见谢瑗规规矩矩地从面前的一叠纸卷里取出几张,恭恭敬敬地起身上前递到夫子的手里。
……她突然觉得在将军府禁足也没什么不好。
&ldo;姜氏小姐,你的文章呢?&rdo;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姜葵暗自吐了下舌头,恭敬地行礼道:&ldo;学生愚钝……可否请夫子再宽限几日?&rdo;出乎意料的是,长盈夫子竟然点了下头,轻易地放过了她。
姜葵愣了下。
长盈夫子站在讲堂前,一只手轻轻撑在书卷上,那道平日里很威严的侧影忽然显得很瘦弱。
她垂着眸子,往常那一把长发总是一丝不苟地束进发冠里,此时却有几缕漏了出来,被早秋的阳光染成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