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星原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人以群分，但当苏滟提出由他晚上来&ldo;换班&rdo;时，他却也没拒绝。

夜里十点，等宿管查完寝，他背上包跳窗出学校，打车到了白麓湾。

苏滟给他开了门，说林深青八点多吃了两片安定，现在在卧室睡熟了。

&ldo;她白天怎么样?&rdo;贺星原问。

&ldo;看着心情不错，还挺精神地把你骂了一顿。

&rdo;

&ldo;……&rdo;

&ldo;能让她吃瘪，行呀你。

&rdo;苏滟赞赏地看看他，又严肃起来，&ldo;不过那飞机真有问题吗?之前的事故报告没提啊。

&rdo;

&ldo;没有，&rdo;贺星原压低声，&ldo;否则警方早就介入了。

&rdo;

&ldo;那你这是骗她呢?&rdo;

他点点头：&ldo;总得说得煞有介事，才能激她为了破案接受治疗。

&rdo;

苏滟恍然大悟地&ldo;哦&rdo;了一声：&ldo;大学生有文化就是靠谱。

&rdo;说着拎起包，把门带上，&ldo;交给你了啊，有事给我电话。

&rdo;

贺星原进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从包里拿出课本和笔，开始写专业课报告。

茶几位置低，他人又高，躬着背写了半个小时字，浑身不舒坦，站起来活动筋骨。

也就是这时候，听见二楼传来一声惊叫。

他心脏陡地一跳，开了楼道灯，三步并两步冲上去，一眼看到林深青披头散发，惊慌失措地从卧室光着脚跑出来。

&ldo;怎么了?&rdo;他握住她一对手肘，在楼梯口把她拦下。

&ldo;有人，窗边有人，&rdo;林深青吓得眼眶通红，&ldo;她来找我了……&rdo;

贺星原顺她所指看去，卧室空空荡荡，窗帘也是拉紧的。

&ldo;谁来找你了?&rdo;

&ldo;叶师师，叶师师来了……肿的，全是肿的，都被泡白了，还有血，眼睛里，鼻子里，都在流血……&rdo;

她讲得支离破碎，贺星原却听得齿牙颤栗。

他摇摇头说：&ldo;没有，你只是做噩梦了。

&rdo;

她听不进去，抱着头哭：&ldo;她问我为什么不给她讨公道，说我害死她……我没有!我也是受害者，为什么要怪我……我就是不想看医生而已……&rdo;

贺星原喉咙底一哽：&ldo;为什么不想看医生?&rdo;

林深青没说话，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愿意答。

贺星原垂眼看了看她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脚：&ldo;那我们不看医生了，你去把鞋穿好。

&rdo;

林深青摇着头不肯回房间。

他要去帮她拿，又被攥着衣服动不了，只好把她整个人架起来，让她暂时踩在自己脚上，一只手轻轻拍她的背。

可能有五分钟，或者十分钟过去了，她的哭声才渐渐变小。

神志回笼少许，林深青抽着噎，迟疑地回头看向卧室。

贺星原拿手虚虚盖住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