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北原被盯了一会儿，只能小心道：&ldo;……怎么了?&rdo;

周翰阳面无表情道：&ldo;你脸上有点血，没擦干净。

&rdo;

&ldo;哦……&rdo;

而后青年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帕，沾了点水，用一个角帮他擦了擦脸颊。

这力道有点重，擦得他脸上隐隐作痛，他看见周翰阳的手有些发抖。

&ldo;谢谢啊……&rdo;

青年却突然把手帕一扔，怒吼道：&ldo;你是傻的吗?为什么总是惹这些惹不起的人?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就瞎逞英雄，你有没有脑子啊你?!&rdo;

&ldo;……&rdo;

&ldo;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啊?!你差一点就死在那里了，你知道吗?要是我没有……&rdo;

青年停了一停，胡北原和那像是要燃烧起来一般的眼睛对视了一下，想想也很后怕。

要是没有周翰阳，他今晚搞不好真的就交代在那了。

&ldo;多谢啊，幸好你正巧路过……&rdo;

&ldo;……&rdo;

青年像是气狠了，有那么几秒都没说话，等那口气过了，才冷冷地说：&ldo;愚蠢。

&rdo;

&ldo;……&rdo;

&ldo;你还是老样子，还是这么屌丝，这么备胎。

这都几年了，你就不能有点长进，有点出息?你看不出苏沐对你根本没那种感情，你们也根本没那种可能吗?&rdo;

胡北原冷不防被劈头盖脸这么教训了一通，愣愣道：&ldo;我，我知道呀。

&rdo;

&ldo;知道那你还犯贱?天底下有这么多人可选择，你非得吊死在那么一棵树上吗?&rdo;

胡北原茫然地：&ldo;……我没有呀。

&rdo;

周翰阳越骂越激动，但好像越骂越不着边：&ldo;你就不能彻底离她远点，不再多看她一眼吗?发过那么多誓，你全忘了吗?为什么你就这么不争气，还非得管她的死活?好了伤疤就忘了疼是吗?早知道你这么没出息，这辈子都该别回来!&rdo;

胡北原被骂得懵了，傻愣愣地望着周翰阳。

这怒气像是朝着他的，但内容又不是很对的上号，他也不知道周翰阳到底在骂谁。

但他感受得到青年的那种颤抖的激动和愤怒，就像被感染了一般，不知不觉的，他满眼都是泪水。

周翰阳的声音戛然而止，闭了嘴，看着他。

两人无言地对视着。

胡北原眼睛肿了，还都是眼泪，导致他根本看不清周翰阳的脸，以及上面的表情。

他只觉得胸口堵得发慌，对于眼前这个人，他心里有千言万语，简直能说上一天一夜，然而并说不出口，比起周翰阳痛快淋漓的怒骂，他只能寂静无声。

在静默的哽咽里，他看见青年朝着他低下头来。

而后，下一刻，他大脑一片空白，世界像是也空白了，安静了，除了他们之外的所有一切都被抽离了，然后又炸开了，漫天都是烟火，缤纷，炫目，不真实。

青年嘴唇的热度，显得那么清楚，又那么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