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沈喧添了茶，而后便垂着双目不发一言，倒是沈喧忍不住开口问道：&ldo;陈尚书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rdo;

&ldo;嗯，他下狱当日便有人来知会了我。

&rdo;陈子明道。

&ldo;陈府已经被抄了，不过我托人打了招呼，你那些花花糙糙都还安然无恙，等风头过了，我会着人弄出来。

正好我在京郊还有一处宅子，一直闲着，可以先借你的花花糙糙暂住。

&rdo;沈喧道。

陈子明闻言一怔，那张毫无烟火气的脸上闪过一丝讶然，开口险些失声，不得不定了定心神问道：&ldo;你……何必为我做这些事？&rdo;

沈喧淡然一笑道：&ldo;你当日与陈尚书反目，多多少少也是因着我的缘故，如今你们父子闹到这个地步，陈尚书又沦落至此……&rdo;

他竟然还因着那日的荒唐事自责？陈子明闻言简直是无言以对，心道天底下去哪里找沈喧这样的傻子？自己被人占了便宜，竟还觉得自己也犯了错处。

陈子明只将错处都放在自己身上，他哪里知道沈喧那日也动过要把他给上了的心思，因此越发觉得对不住沈喧。

&ldo;此事与你无关，你无须放在心上。

&rdo;陈子明道。

时至今日，陈子明也料到了那日陈亮为何会做那个举动。

原以为陈亮只是为了让自己和沈喧亲近，如今才知道，陈亮的目的只是让自己和他父子反目，到了这一日好撇清自己的关系，保全自身。

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可陈子明依旧无法认同父亲的做法，如今他倒是的确保全了自己，可这样的保全与他而言，倒不如一同入狱来的干脆。

&ldo;我还有一事想问你，希望你能对我说实话。

&rdo;沈喧道。

&ldo;你问吧。

&rdo;陈子明道。

&ldo;冬狩之时，王吉海擅自改了祭天的仪程，你事先是否知道？后来你在猎场将我弄昏，导致我上不了场，最后赵寻不得不出了那个风头，这两者之间有没有关联？&rdo;沈喧问道。

&ldo;你是想问我王吉海此人是否可信吧？&rdo;陈子明笑了笑，道：&ldo;此人如何，陛下心中应有猜测，否则也不会一直没有动他。

&rdo;

沈喧眉头微拧，问道：&ldo;什么意思？&rdo;

陈子明又为他添了茶，道：&ldo;此人可信。

&rdo;

沈喧闻言起身道：&ldo;多谢陈兄指点迷津，就此别过。

&rdo;说罢他便朝门外走去。

陈子明略一犹豫，却在门口叫住人问道：&ldo;你为什么愿意信我？&rdo;

沈喧闻言勉强笑了笑，而后摇了摇头。

他不是不愿回答，而是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