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自立更生还是自生自灭

纪凌梅想起，每次祭祀纪家夫妻从来就没准备过东西，还会带着小军去噌饭，本来她还奇怪这么些年怎么没有人因为这事说他们，原来都是她奶奶给准备了，他们还真是好意思。

她想了想，自裙兜里拿出那张十元的票子，递给纪老太太：&ldo;奶，这个给你，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祭祖，长那么大我还没去过呢。

&rdo;

对于这点，纪老太太有点愧疚，确实这个孙女一直都是被人遗忘的那个，哪怕她看不过，也没帮过她多少，以至于她越来越不爱说话，也不跟人亲近，她小心地问道：&ldo;梅子，恨你爸不?&rdo;

&ldo;以前恨，现在不了，因为不爱所以也懒得去恨了。

&rdo;纪凌梅很实诚地说出自己的感觉。

&ldo;你。

&rdo;最终纪老太太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这孩子的眼神在告诉她，她说的是真的，她不爱她的父母，所以也就不恨他们，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她无从得知，只能安慰自己，至少她以后不会带着恨意过日子，也算是一种福气吧。

乘着这空档，纪凌梅问道：&ldo;奶，你说我爸他们这么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没在我一出生的时候就把我送人，或是直接掐死我算了呢!&rdo;

纪老太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心里却想起了十几年前，纪母第一胎生了闺女的时候，她去看她，却发现那孩子已经咽了气，毛头虽然跟她说那孩子生来就是死胎，她还是意外地看到了胎儿脖子上，那不算明显的红痕，那时候她心里就一口凉气上抽，这死婴怕是自己儿子作的孽。

但因为那年代这种事情还算多，她也没敢声张，之后纪母怀纪凌梅的时候，她就特别注意她，在临产的时候，去城里找了个半仙，让他在纪母预产期那几天躲在纪家大院，只要一发现纪母生的是女娃娃，她先去阻止纪父下毒手，然后让半仙进来说这孩子是给他们老纪家送子的，要好好养着，不然老纪家就要绝后，她本意是先让孩子存活下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没想到十来年了，纪母都没再怀上，又惹怒了儿子。

不过好在等纪父终于要失去耐性的时候，她媳妇又怀上了，而且最后还真的生了儿子，这才算是真的保住了纪凌梅的小命，想起这些，纪老太太心里有就些发虚，那死掉的婴儿那发青的脸一直让她无法释怀。

第二日一早，纪凌梅就去了城里，跟饭馆老板娘说好了今天要祭祖的事，请了假就赶了回来，回来的时候，看到纪父正在她奶奶家门口，待她走近了才听明白，原来是纪父想着昨天说的十块钱报酬的事情，问她奶奶有没有见她拿回来。

而她昨天最后，她跟她奶解释过那十块钱的事，就是人给的报酬，所以她奶奶被吵得没办法，就要淘出来交到纪父手中，她赶紧上前抢回手中，瞪着纪父：&ldo;纪赖毛，你这是要做什么?&rdo;

这已经是第二次纪凌梅直呼她爸的姓名，纪父气地举起手就甩了她一巴掌，惹来纪凌梅的瞪视：&ldo;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你打我，以后你再打我，我就跟你拼命。

&rdo;

纪父终是记起昨天她的威胁，咛咛了两声：&ldo;你把钱给老子拿来。

&rdo;

&ldo;凭什么给你，这是我的钱，我给我奶的。

&rdo;纪凌梅梗着脖子，半步不退让。

&ldo;什么你的钱，你是我闺女，你的就是我的，别让老子发火。

&rdo;纪父真的是越来越搞不懂这女儿是怎么回事，近来种种都已经颠覆了他之前十几年的认知，而且这丫头经常有一种让他发怵的气势。

纪凌梅哼了声：&ldo;想都别想，这么些年你们两个年轻力壮的人，不干活不挣钱，就知道向我奶要钱要粮，我奶都多大年纪了，你们还真好意思，这钱是我给我奶的，谁都不准打它的主意。

&rdo;

纪凌梅也是最近才了解，他爸妈两人整天在家无所事事，却还是有饭吃，有钱用，原来都是拿她奶奶的，用她奶奶的，她就奇怪，纪父这样不讲亲情的人，怎么就只对奶奶低头，之前她还以为是他良心未泯灭，现在才知道他不敢对奶奶怎么样，是怕断了生活经济的来源，真是无耻至极。

&ldo;你给不给我!&rdo;纪父指着她的脸怒问。

&ldo;不给，不止这十块钱不会给你们。

&rdo;纪凌梅回头对她奶奶说道：&ldo;奶，以后也别给他们一分钱，他们这么大的人了，还怕活不下去吗!&rdo;

纪老太太一脸为难：&ldo;梅子，那不还有你弟弟吗?&rdo;

&ldo;我弟是他们两口子的责任，不是您的。

奶，听我的，你一直这么下去，只会把他们老养废了，奶，我说句不好听的，待你百年过后，或是再过十来年你老了，干不动了，支持不了他们，又该怎么办，到时候他们难道饿死?&rdo;

&ldo;可是十几年后，军儿应该长大了，养他们应该可以了。

&rdo;纪老太太一直带着年轻时的愧疚对儿子，所以虽然觉得自己做事情的不可取，但就是狠不下心来。

&ldo;就他们这么做父母的，能把小军教成什么好孩子来，别说十来年后小军会养他们老，只怕您还要负责养小军成家后的一家，你这不是帮他们，是害他们。

&rdo;纪凌梅都要气死了，老太太平时还是个明白人，只要一碰到纪父的事情，就完全是个没底线的。

听她说的，纪老太太也觉得这种可能有些大，想了想后才说：&ldo;那好，以后让他们自立更生只是!&rdo;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