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拍着球，默不作声，打探的目光追在厉海身后，又在一直在讲电话的老杨脸上看了一圈。

&ldo;可能是江瑜出什么事儿了。

&rdo;王浩突然说。

&ldo;啊？&rdo;有队员好奇，&ldo;出什么事儿了？队长你知道？&rdo;

&ldo;不知道。

&rdo;王浩别开头，吊着凶狠的三角眼吼了一嗓子，&ldo;关你们屁事啊？给我练球！

来，重新发球，裁判你过来！

&rdo;

老杨看着厉海的表情头就疼，他抬手做了一个稍等的姿势，继续对着电话说：&ldo;这事儿你就先当不知道，等他自个儿来联系你了再说。

&rdo;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老杨又道：&ldo;那小子自尊心比天还高，如果让他知道你什么都晓得了，以后他就会躲着你了。

你听我的，没错，他也不是笨蛋，该告诉你的迟早会告诉你，你就耐心等等，他那边我会看着，你放心。

&rdo;

厉海听出了什么东西，在老杨身后站住了，眯着眼竖着耳朵，一副德国猎犬发现猎物的表情。

老杨好一会儿才说完电话，挂断以后也没急着跟厉海解释，先把手头的烟屁股抽完了，掐灭了才说：&ldo;你知道江瑜的事儿了？&rdo;

&ldo;我知道昨天警察找了他们家，具体的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他是不是出事儿了？&rdo;

&ldo;……我说你这么八卦干什么？你看看你这些队员，有谁像你这样的？不把心思放在练球上，成天……&rdo;

厉海不耐烦地打断老杨的话，&ldo;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我需要知道，我是他的朋友。

&rdo;

老杨愣了愣，看着厉海的眼睛，&ldo;他当你是朋友了？&rdo;

&ldo;这是什么话？&rdo;厉海说：&ldo;我跟他这些天怎么相处的，你也看到了，我觉得他是把我当朋友的。

&rdo;

&ldo;……哼，这么多年，他也就跟陆正能混到一处去，初中部的时候，虽然他受欢迎，却也没跟谁有什么交情。

&rdo;老杨食指和拇指放在一起搓了搓，因为常年吸烟，他的手指关节处有些泛黄，也有很多老茧，&ldo;江瑜这人，不轻易和人交心，就是陆正，你瞧瞧，有像你这样成天问东问西的吗？&rdo;

&ldo;他是他，我是我，我是真心当他是朋友。

&rdo;厉海认真道：&ldo;教练，江瑜到底怎么回事，我是真的担心他。

&rdo;

&ldo;担心他有什么用？我和他班主任，还有他的家人会帮助他，你们这些小屁孩……&rdo;

老杨想把这件事囫囵带过去，没想到厉海却不让步。

老杨想绕过他离开，厉海一个跨步挡住了他的路。

&ldo;教练。

&rdo;厉海盯着老杨的眼睛，&ldo;我说这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是……你说的班主任，你，还有他的家人，他们都是长辈，包括你也是，你们只会用你们的想法来为一个小辈做决定，可你们有去体会过他的感受吗？你们思考问题的角度完全不同，你就不想让一个和他同辈的人，跟他站在一条线上去帮助他吗？&rdo;

老杨脚步一顿，皱起眉，&ldo;你这话说的，你们这些孩子懂什么？你们别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糕就算好的了，长辈怎么了？长辈会害你们吗？&rdo;

&ldo;你们认为的好，在他看来是真的好吗？&rdo;厉海不卑不亢地问：&ldo;你敢说，你们为他做的一切考虑，真的会让他开心吗？&rdo;

老杨不吭声了，因为答案很显而易见。

如果江瑜真的很开心，他们这些做长辈的真的有帮到他，他就不会一度放弃了自己最喜欢的篮球。

训练室里运动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刺耳又带着节奏，是老杨听了半辈子的最让人安心的声音。

篮球撞击在地板的咚咚声，王浩吼人的声音，裁判吹哨的声音，这一切都带着青春的气息，带着老杨脑海里久远的记忆。